两人挤出人群,接过福旺手中的马。
江洵对江大说道,“你去成国公府给老国公和我姐姐报喜。”
江大问道,“二爷不去?”
每次主子有了好事都会第一时间去告诉二姑奶奶,今天怎么只让自己去。
江洵道,“我要告诉我爹我娘。”
他上马直奔武襄伯府,福旺上马紧跟而上。
看着两个渐渐远去的背影,江大才反应过来二爷是去告之二老爷和二夫人的牌位。他也上马离去。
眨眼功夫那个身影就匆匆走了。
坐在马车里,掀开一角车帘看外面的郑婷婷既高兴又失望。
她今天找借口出府,就是想第一时间知道江洵是否上榜。
当她听到江洵高中,欣喜不已。还想着怎么跟江洵来个偶遇,恭喜他金榜提名,不成想他们走得那样快。
江洵刚一进府,门房就哈腰问道,“二爷,中了第几名?”
门房见江洵面无表情,没有中了的狂喜,也没有没中的沮丧,心中狐疑。
后一步进门的福喜笑道,“二爷中了第十七名。”
门房马上躬身作揖道,“恭喜二爷,贺喜二爷。”
江洵甩了门房一个小银锞子,把马缰绳交给福旺,匆匆去了江家祠堂。
祠堂只有一个看门兼管洒扫的老下人。
“二爷,你怎么来了?”
除了祭祖和被罚,几乎没人来这里。
江洵说道,“我中举了,想跟我爹我娘说说话。”
他又递给老下人一个银祼子。
祠堂看门人基本上没有被赏的机会。祭祖的时候男主子都来,别说得赏,没做好还会挨板子。主子被罚来这里,心里不好,哪里还会给他赏。
老下人高兴地接过,哈腰道,“谢二爷,贺喜二爷。”
随着“咯吱吱”的响声,重厚的木门被推开,迎面扑来一股阴森的潮气。
老下人点上油灯放在高台上,退了下去。
即使有灯光,屋里也光线昏暗,还有一种恐怖的气息。
江洵一个人走到牌位前,先给老祖宗牌位作了揖,就来到写有“江辰”“江扈氏”的牌位前。
他凝视两个牌位片刻,跪下磕头,抬起头时泪流满面。
他没有擦,任眼泪狂泄而下。
从小到大的许多事,爹、娘、姐姐的面孔,一桩桩、一个个在眼前浮过。
父亲在世时的叮咛教诲,父亲去世后姐弟二人受的白眼和苛待,对母亲的冷言冷语,姐姐的谋划,自己的努力,处境一点点变好……
他没见过母亲,但听秦嬷嬷说过。
母亲美丽明艳,温婉多才,跟姐姐很像。只是眼睛要再圆一些,眉毛要再淡一些,嘴巴要再小一些,喜欢穿红色衣裙……母亲的形像就永远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轻声说道,“爹,娘,我中举了,我们二房起来了,不会再被人瞧不起,不会再任人欺负……之前是姐保护我,之后就是我保护姐。我会继续努力,光耀门楣,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像爹一样,保家卫国,护好最亲的人……”
江家女眷听说江洵中了第十七名,都高兴地跑来如意堂。
老太太有些气恼,江洵中举没有第一时间来给她这个祖母磕头,感谢她的教养之恩,却跑去了祠堂。
刚开始的喜气也变淡了,她冷哼道,“隔了一辈,再掏心掏肺人家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