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一个准字,那也涉足了无上领域,一只脚迈入其中,与圣境就是天壤之别,到了这一层次,于每一族而言,都是天柱一般的存在,即便百族争锋,往往百年过去,也未必会有一位无上存在陨落,这种层次,除非是必要关头,已经轻易不出手。
……
半盏茶后。
人界西域,南极星天。
虚无裂开,一条银光灿灿的星路延伸至此,一行十余人自星路深处走来,降临这片星空。
“回来了!”
有年老的大能语气微颤,过去了漫长时月,不知道亲人是否还活着,念及无量星空种种,难言的心酸涌上心头,而后很快化成一种强烈的思绪,迫不及待想要回归部落所在的那片星空。
“道友日后有暇,当来西域东极星天恒河师部,恒宇先行一步。”
老圣者须发轻扬,朝着苏乞年微微躬身,而后抬脚迈步,星光倒转,足下虚空扭曲,很快消失在星空尽头。
苏乞年有些感慨,哪怕是圣者,此时也如同普通人一样,修行不是为了抛却七情六欲,否则即便可以长生久视,成为无情道人,真的快乐吗?
也有人抱有希望,心怀好感,毕竟星空战台上,那位光明行者救赎了数以十万计的同族,且都是辟地境,乃至开天境的大能,虽然才过去了三年多时月,当中一些人久经苦难,破而后立,开天辟地最多的,是这一群人,轮回成圣的,已知的,也有逾十指之数。
“什么光明行者,不过是罪子,一些小恩小惠就令你们感恩戴德,需知近古之末,百界破碎,这一脉便是罪魁祸首!”
有冷哼声,令食阙中不少人心神一震,就看到一名身着青色羽衣,足踏流云靴,剑眉修长,而眸光冷冽的青年走进来,在青年眉心处,一道如流云般的印记古朴,一些见多识广的不禁失声道:“乾云印!”
乾为天,云为印,这是北荒乾云教的嫡传印记,只有最重要的传人,乃至圣境之上的存在才能拥有,而年轻一辈,符合形貌的……
“乾云教少教主云舒!”
有人低呼一声,乾云教乃北荒一方大教,无上传承,当代教主号称乾云剑王,在无上存在中都不是弱者。
“不是吗?罪子也敢妄称光明,可笑!”
这位乾云教少教主目光扫过四方,很多人忍不住避开目光,双目刺痛,甚至精神意志都生出一种撕裂感。
能成少教主,这云舒也是一位少见的圣禁之王,更在两年前剑道成圣,被传为一时佳话,有人目光闪烁,知道这一位的根底,当年乃是葬龙谷帝子的追随者之一,而葬龙谷一脉与锁天一脉向来敌视,那位新晋的锁天传人,更曾在北域东极星天囚圣图下,囚圣一战,大败帝子殛无……
“背后嚼人舌根,又岂是光明磊落之辈,至少光明行者星空战台上血战之时,未曾见你云舒的身影!”
食阙角落,一名中年汉子起身,兽皮坎肩,裸露的肌体上有不少疤痕,浓眉之下,目光炯炯,带着几分难言的沧桑与灼热。
咚!咚!
中年汉子握拳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发出擂鼓般的闷响,喝道:“老子的命,就是光明行者换回来的!”
大能!
食阙内的众人顿时露出了然之色,这一位精通敛息法,此时气息泄漏,众人才知道,这是一位开天境大能,更是三年前,星空战台重启,被救赎归来的战俘。
“聒噪!”
却不料那云舒青色羽衣轻扬,冷哼一声,双目锋芒气机一闪而逝,食阙内的众人顿时感到一股恐怖的气息笼罩下来,呼吸凝滞,近乎窒息,而那开口的中年汉子,则如遭雷殛,横飞出去,接连撞碎了几张石桌,将要撞穿食阙一隅时,却倏尔静止,缓缓落地。
嗯?
云舒剑眉微挑,目光一下锁定了嘴角溢血的中年汉子身后,一道背对着众人,端坐在石桌前,对着窗外的身影。
那是一袭粗布白袍的身影,黑发如墨,肆意披散在肩上,姿态平静,甚至有些普通,虽然看不到正面,却也可以知道,这是一个年轻人。
“你是什么人!也敢阻我!”
云舒冷冷道,能够化解他一缕锋芒气机,寻常至强大能,都未必能够做到,而此人并未刻意隐瞒修为,以他圣境的修为,一眼看出来,这是一名年轻的大能。
没有转身,那背影只是轻轻摇头,淡淡道:“难得闲宁,也有人背后污言秽语。”
“是你!”
云舒心神一震,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不论怎样,正主就在眼前,总归让他有些羞恼,既而冷冷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开天辟地了。”
是他!
食阙中的众人亦露出震动之色,目光汇聚,真的是那一位当面!三年未曾出世,原来是坐关突破,而今开天辟地,已经是一位年轻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