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天祖地。
苏乞年目光有些悠远,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吗。
走进寨子,近六年过去,寨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些变化,有人老去,有人长大,也有初生的幼童,修为不浅,驻颜不老的汉子,还有挺着孕肚的妇人,沐浴着晨光,在石屋前清理兽皮与山果。
几位师兄师姐都不在,无论是河老三,还是四师兄冷风,二师兄祁清,就连常年坐关的五师兄与七师姐时隔多年,也走出了寨子,一群不省心的小崽子闯入了五荒大地,要是不费点心思,怕是要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至于大师兄洛生及六师兄,依然行踪成谜,他们以双足丈量天地,找寻秘境山势,挖掘古代遗秘,在阵法一道上走出很远,尤其是大师兄洛生,数年前一位无上王者的陨落,甚至引动了战皇殿的紫绶刑天出手,至于结果如何,却无人知晓,据皮猴子所言,河老三和几位师兄师姐走出寨子,除了护持后辈,未尝没有寻踪之意。
祖地后山。
依然是那间普通且寻常的石屋前,一身青袍白发一如过往,像是凝固了岁月,转过身来。
“师父,我回来了。”
苏乞年深吸一口气,道:“这是你徒媳。”
刘清蝉面颊微红,瞥他一眼,罕见地有些慌乱,轻声道:“见过前辈。”
这位锁天一脉老祖宗嘴角含笑,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之上,良久之后方才收回,他轻吸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叹道:“好。”
顿了顿,他看向刘清蝉,沉吟片刻,道:“昔年,你也算得了一分传承,既与我这小徒弟有缘,且一并入我门下,这里有一门不空剑,早年推演出几分雏形后一直留着,我观你迟迟不炼人体天兵,且传给你以作防身之用,若能有所悟,安身立命之余,或能一窥至境。”
苏乞年眼前一亮,躬身道:“多谢师父。”
刘清蝉没有犹疑,就要跪下行礼,被一股无形的伟力阻住,那一头白发轻漾,摇摇头,道:“都是故地来客,成道不易,终有别离,你们的路还很长,只是岁月难长久,未见黄昏永恒……”
嗡!
下一刻,苏乞年出手了,他一只手抬起,隔空虚按,纯净如琉璃般的光雨自掌心溢出,带着几分阳和的气息,有蓬勃的生机在石屋中弥漫开来,肉眼可见的,石缝间的草籽发芽,很快长出了一大片。
一群人露出震动之色,尤其是几位身具不俗修为的老人和汉子,从未听闻过,人族战血血气中蕴藏有如此浓郁的生机和阳和气韵。
很快,那断裂的半截手臂愈合,血肉重生,衰竭的生命气息也重新变得旺盛起来,就连被击破的神庭也恢复如初,只是当中的战魂还在沉眠,意志的复苏并非是外力可以干涉,这是一场劫数,也可以变成一场蜕变。
这一天,辰时未至,两道身影走出寨子,再分开,头也不回地远去。
……
天玑城。
这是一座浩大的古城,坐落在北荒大地上,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如白玉般的城墙上满是斑驳的刀兵印记,几处如山岳般宏伟的城门口,每时每刻都有数以千计的人流进出,更有战车凌空,以天马或强大的荒兽拉辇,进城时自有人接引,引动四方瞩目。
而近几日来,天玑城北门,却是人潮涌动,如山岳般的城门口,都出现了几分阻塞之象,有人饶有兴致地看城门之上,三具血淋淋的身体高悬,虽然奄奄一息,但都还留着一口气,只是乱发披散,衣衫褴褛,实在是说不出的狼狈与惨烈。
“又是锁天一脉,这一脉近几年来走出祖地,踏入五荒大地,是不准备遵循祖约了吗?”
“都是年轻一辈,或有战力非凡者,但怎敌大势,这三人也是不幸,冲撞了几位无上体质,搅扰了一方盛宴,又是在这天玑城,星辰宫如何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