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战皇殿。
这是一片庄严的古老战土,没有瑞气神霞缭绕,只有群山如剑,耸入九天。
呜!
有苍茫的号角声响起,山涧里,一条又一条古朴的战船升空,黝黑的船体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最小的,也能有逾千丈长,上面有着刀枪剑孔,诸多斑驳的痕迹。
在扬起的血色旌旗上,还有一块块暗红色的血斑,哪怕早已干涸,也依然流溢出浓烈至极的煞气。
除了升空的战船之外,群山深处,还停泊着数以千万计的船体,有的已经腐朽断裂成两截,有的像是被巨兽撞击了一般,凹陷下去了一大块,还有的在云雾里沉浮,上面悬挂满了数以千计的战兵,在挥舞手中的铁锤,修补损坏的船身。
铛!铛!铛!铛!
连绵的敲击声在群山间回荡,哪里像是一位人皇的门庭,更像是一座浩大的兵营。
战皇殿深处,一座古朴的石阙前。
轰隆隆!
流淌沧桑气机的石门缓缓洞开,混沌气翻涌,一名着青色战衣,丰神如玉的少年挤开混沌,从中走出。
少年看上去面无表情,眸光清淡,看前方立着的一道着青铜甲胄的身影,开口道:“请回吧,大人还未到出关之时。”
来人闻言顿时目光一凝,深吸一口气,道:“几位长老吩咐……”
“莫要多言,”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少年打断,语气中透出几分不耐,道,“大人令你带句话,前尘隔海,烟消云散!”
“你!”
来人挑眉,一股深重的威严气机就要升腾而起,但在破体而出的一刹那又生生止住,这里是战皇殿禁地,哪怕身为刑天圣人,也不能放肆。
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转身就走,现在看来,几位长老的打算多半要落空,石阙里那一位不管是出于怎样的考量,显然是不愿意趟这一趟浑水。
“去镇压光明行者?一群老东西,自己怎么不去对决锁天一脉的战王……”
短短的一个月,可以说让沉寂了许久的五荒大地,都一下剧烈沸腾起来,尤其是诸多无上体质的出世,相比于祖禁只多不少,这种先天而生的宝体,展现出来了诸多匪夷所思的战法,对于道与法的领悟,令诸圣都瞠目结舌,很多过去都只存在于骨书玉册中,这一下绽放,异象纷呈,令人目不暇接。
也有人注意到,虽然众无上体质,年轻至强者争锋,但都似乎刻意避开了一小撮人,哪怕遭遇了,也都选择了压抑己身,真正出手的寥寥无几,而结果,也显而易见。
“年轻霸主不可敌,有皇者年轻时代的风采。”
“纪元之中,末世之象,我等有幸生在这个时代,却也是最大的不幸。”
“无上之路多白骨,比成圣更难千百倍,诸圣人都在争渡,千舟竟发,也难见一彼岸。”
很多人在交谈,对于这一个月的见闻感慨万千,昔年祖禁就是最强者,唯有皇者、大帝年轻时候可比,现在却也被压了一头,甚至近日以来有传闻,在星空中,有神灵后裔出手,格杀了几名诸族年轻至强者,神迹再现,不说盖棺定论,却也脱离了最初的传闻,有了一些见证者。
“诸神黄昏之后,又有了复苏之象吗?”
“未曾生于同一年代,在这片星空下,难道会有那么一天,要神、皇同辉……”
一些老辈人物谨慎言辞,提出这样一种猜想,但很快被人告诫,不再多言,无论是神与皇,都是一种禁忌,岂能妄自揣测与比较,否则必将降下大祸,乃至累及亲朋……
至于锁天一脉那位光明行者,近半个月来行迹难觅,有人目透异色,因为迟迟不见战皇殿有所动作,这就令不少人生出无穷猜测,毕竟漫长岁月以来,刑天不可辱,战皇殿更不可轻慢,无论前因后果,总要有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