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碑,来历古远,是天界的界碑。
所有来到天界的生灵,都要经过天碑前,一切从禁途或是异路潜入天界者,都将遭到天碑镇压。
至于天碑的起源,已经不可考,即便身为诸神嫡脉,也一无所知,但毫无疑问,天碑的伟力,已经深入天界众生的心灵,尤其是他们这些神祗后裔,比寻常天界生灵,要更加清楚天碑的可怕,而天碑,当初在天界也不只有一座,传说在天界深处,最古老的那块天碑下,曾经镇压有一位强大的神王,神王哀嚎,怨气横生,诞生出了不少恐怖的怨灵与天魔。
现在,这诛神者的身上,疑似流溢出天碑的气息,就不得不令三位神祗嫡脉惊悸,若是为真,就非同小可,天碑之力从来不为众生掌控,哪怕是诸神的权柄,也难以把握,无法纳为己用。
唯有守卫天界的天兵或天将,可在边界或禁地勾动天碑之力,镇压异类或偷渡者。
哐!哐!哐!
苏乞年的拳势愈发宏大,拳力愈发沉重,与三大神祗嫡脉相比,这一刻的苏乞年,更像是一尊古老的战神转世,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无穷战意,灼烫的原始战血,将嫡脉的神血都隐隐压制,神辉黯淡。
如火的拳光似可燎卷诸天,有无量光明,破灭一切桎梏,打破命运的枷锁,诸法皆可破,在苏乞年的拳锋前,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尽皆被洞穿过去。
到后来,这片金色的神域再次摇晃起来,三大神祗后裔如遭雷击,那九口神剑,九口神钺,九杆神矛尽皆颤鸣,快要承受不住那股可怕的拳力。
昂!
又一拳,苏乞年身上,腾起赤金色的战火,将整片神域都染成赤金色,不朽的战意如天刀席卷,那是属于他的战王域,此刻在不断暴涨的拳势下,也极尽绽放,将三大神祗嫡脉缔结的神域再次撕裂开来。
砰!
无论是神剑,神钺还是神矛,在这无坚不摧的拳锋下,纷纷炸碎,只剩下三大神祗嫡脉的真身,此刻踉跄倒退,虎口崩裂,有金色的神血潺潺流淌,三人面色苍白,握着神兵的手掌在颤抖,难以想象,他们三人联手,居然落在了下风。
这年轻的诛神者,简直比那把握诸天,欲摹刻诸神权柄的人族王者还要难缠,此刻,三人皆萌生退意,更重要的是,他们要将消息带回去,疑似天碑之力,足以令几位神主侧目,这古老的天界之力,若是真的在这后世浩瀚星空再现,一定不能旁落,只能执掌在他们正统的诸神血脉手中。
嗡!
苏乞年脚步不止,清濛濛的光雨在足下交织,化作一道璀璨大道,他踏着璀璨的光路,拳锋化掌,诸法共振,像是一口赤金天刀,朝着前方立劈而下。
嗤啦!
飞溅的时空浪花,被掌刀生生劈开,不朽的锋芒斩破一切,没有什么能够成为桎梏,也没有什么能够挡住这休命的刀光,三名神祗嫡脉的身影,在劈开的时空浪花后显现,三人显然也没有想到,遁入了时空长河中,居然还被锁定了真身,那不朽的刀光映入眼帘,竟令他们神魂都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你敢!”
生有蓝金色长发的神祗嫡脉震怒,继而深吸一口气,口中长吟,未知而威严的语调,令另外两位神祗嫡脉也露出震惊之色,时光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踏上了时空长河的苏乞年,意志战刀与休命刀同时铿锵而鸣,竟像是感应到了莫大的危机。
飞溅的时空浪花凝滞了,这一段时空长河,像是被一股莫名的伟力笼罩了,蓝金色长发的神祗后裔,每一寸肌体,都喷薄出绚烂的神血,在其背后,金玉琉璃般的神圣光辉凝结,化成了一尊蓝金色的虚影,这虚影甫一浮现,一股难言的威严气机,就在这凝滞的时空长河上弥漫开来。
这一刻,时间不存,虚无成空,时间与虚空都没有了意义,普天之下,只剩下了那道蓝金色的虚影,哪怕是苏乞年劈落的掌刀,都被一股无形的伟力抵住了,难以落下,休命的锋芒,第一次遭到了阻截,像是陷入了亘古的泥沼中。
神明!
苏乞年眼中露出凝重之色,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股气息,但相比于昔年在玄黄大地横渡冤魂海,达到天界彼岸,被那天将以真天鉴激发的神祗气息,无疑要强盛了太多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他感受到了一股通达战魂的压迫感,肉身诸天都在颤动,战体天地轰鸣,不灭体的诵经声,这一刻响彻每一寸战王体,三重神藏大窍齐震,脊椎大龙同时复苏,每一寸肌体下,都有虚幻的龙鳞浮现。
昂!
伴着又一道苍茫的龙吼声,苏乞年背后,一道庞大而伟岸的龙身浮现,同样虚幻而不真实,却令那神祗嫡脉背后的蓝金色虚影微不可查地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