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浩瀚星空,站在这沟河两岸,也能比东荒人族,更早见到那轮亘古的神阳升起,此刻,在这如明镜一般的沟河畔,一个黑衣少年长发齐腰,用几根荒蚕丝束起,他赤着双足,踩踏着浮土,却点尘不沾,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沧桑而透亮,剑眉不是很修长,像是两口锋芒内敛的绝世神剑。
南荒极南之地,那片亿万里焦土中,镇魔城中的打铁声,比过往的任何一天,都要响得更早。
魔窟九重,那片赤玉大地与漫天极光交界之所。
一身白衣,赤发垂髫的赤光大帝如少年一般的躯体弥漫清光,他盘坐在一堵魔山前,仔细看,那是一块暗沉的腿骨,却比山岳还要巍峨,通体呈紫黑色,满是裂纹,哪怕生机绝灭了,也依然弥漫出一股无形的威仪,哪怕是赤光大帝盘坐在这里,周身也时而溅起一溜火星,比神阳更刺亮。
倏尔,这位赤光大帝缓缓睁开双眼,纯白无瑕的眸子,黢黑的瞳孔微挑,在这星空族会将至之时,他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平静,心中并无不安,但身为一方大帝,成道这么多年来,走过多少风雨,经历过多少死战,这种与过往看上去似乎并无不同的平静,始终令他难以入定。
定不住神,降不住意,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止他深入参悟下去。
是背后的这块魔皇遗骨吗?
赤光大帝蹙眉,陨落这么多纪元了,居然还能左右他的神思吗?至高的皇道领域,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境界,哪怕他而今已经身为大帝,也依然可以感受到自身的微渺,无上与至高之间,亦非是天堑所能形容,堪称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形态。
一重魔窟深处,那条岩浆大河畔。
黑红色的石屋前,一身青袍的男子依旧在熬煮着血泉,他招呼面前的三名镇魔将在石桌前坐下,如冠玉一般的脸上生出几分感叹之色,将汩汩翻滚的血泉,斟满自己和三名镇魔将面前的四只石碗,叹一口气,道:“这人间,果然还是傻子居多。”
三名镇魔将一怔,却听青袍男子抬手指了指自己,没好气道:“看来,我也是其中之一。”
“大人!”三人心神一震。
摆了摆手,青袍男子道:“冰家出了我这样的异类,偏要以朱雀阳火之气孕育极阴寒气,现在看来,这极阴寒气尚未有成,就要搭上性命,我打不开先皇秘藏,本就不入现存人皇世家之列的我冰家,看来真的要绝后了。”
“我们现在……”三名镇魔将语气沉凝,但眼中都仿佛有光焰在蒸腾。
“等。”
青袍男子的目光,沿着前方的岩浆大河,没入了第二重魔窟中,他仿佛看到了一名着赤甲的中年人,背负着双手,一头赤金长发绚烂,同样在朝着他所在的一重魔窟眺望。
你的金刚神火,还能复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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