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指骨!
诸神国度内,众诸神血脉都露出骇然之色,真的假的,怎么会有一截神王指骨自被贯通的两界壁垒处坠落,既然是与天界同存,与时空不朽的神王,又怎么会被人截断手指,更抹消血肉,只剩下一截指骨。
就算是一众提前复苏的诸神血脉,也感到了无尽恐惧,神王这般层次,放眼远古天界,也是最顶层的存在,诸神都要仰望,传闻中,只有被镇压的神王,从未有陨落的神王,而今岁月更迭,眼前这一幕到底预示着什么,众诸神血脉不敢想象。
“这……是什么生物的指骨!”
冥渊大帝语气都在战栗,以他的眼界阅历,也根本无法想象,这是超出了当下诸天的存在,只是远观,就令他永恒道心摇摇欲坠。
甚至,他能够感到手中陨死天戈在轻颤,这口他冥族传承下来,久负盛名的皇道兵器,也在惊悸吗?这到底是何等层次的生灵,是诸神的遗骨吗?
“苏殿主可知虚实?”即便有些尴尬,冥渊大帝还是忍不住朝着苏乞年发问。
“不清楚。”苏乞年看他一眼,摇摇头,道,“两界壁垒处浮现,是来自天界,还是时空长河中坠落,又是何等生灵的指骨,此战之后,或许才能洞悉一二。”
“苏殿主慧眼,是冥渊乱了道心。”
冥渊大帝深吸一口气,接引陨死天戈的皇道气息冲刷周身虚空,定住永恒道心,的确是他乱了方寸,道心波荡,否则这么浅显的场景,以他的阅历,如何会发问。
诸神国度内,伟岸神山之巅,琉璃神座上,黑发如墨的白袍青年缓缓起身,眼中浮现几分冷冽之色,像是可以冻结时空:“逝去的,终将逝去,苦苦挣扎,归来何用。”
轰!
下一刻,这位出手了,他一只手抬起,就朝着天宇深处盖落,诸天无光,满天星斗刹那间都像是熄灭了,诸族生灵再也见不到任何光明。
苏乞年亦是一惊,无论是玄黄道心还是星空道心,都像是蒙尘了,任凭他把握光明,映照虚天,也与普通诸族生灵没有什么两样,整个世界都像是被剥夺了光,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而孤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天宇深处,那比天劫还要可怖的碰撞声,星空摇摇欲坠,诸道紊乱,即便是开辟了肉身诸天,苏乞年也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坠落感,毕竟他的肉身诸天还远未圆满。
冥渊大帝心神剧震,如非是陨死天戈之力,他都要坠落下这娜迦族大地,即便身为大帝,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诸道无感,时空紊乱,一身帝血都在战栗,他像是被剥夺了一身伟力,回到了年幼时最初的孱弱时光。
“天黑”并未持续很久,但身在黑暗中,就算是精通时间法的苏乞年,也无法把握时光的流逝,或许是一盏茶,或许是一天,也或许是一年,当漫天星斗重新被点亮,诸族星空,很多人泪流满面,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比活着更可贵的。
殿内气氛沉凝无比,哪怕是人间诸帝,此刻也都神情肃穆,因为今日种种,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脱离了他们对于未来的推演。
“已经过去一天了。”第一刑天率先开口道,“战皇传音,命我等静候。”
已经过去一天了!
殿内,诸帝很多人相视一眼,不乏有精通时间法的存在,却根本没有察觉到时光的异样,这到底是怎样的伟力,才能够如此杳无痕迹,令他们诸帝都被蒙蔽了感知。
苏乞年也不例外,他同样参悟时间、虚空法,更开辟肉身诸天,刚刚诸天复归光明,他虽然有些异样,但也未曾洞悉虚实,直到此刻第一刑天开口。
角落里,剑帝通明眸光微挑,但很快又复归平静,而诸帝中,始终面色沉凝如水的,是河洛大帝,而随着第一刑天开口,河洛大帝也终于深吸一口气,接口道:“先天河图,兵魂有缺,失落的部分,多半回不来了。”
顿了顿,河洛大帝眸光变得无比冷冽,复又道:“诸神国度,当真是好算计,难怪无尽岁月里,虽然没有神迹现世,但或多或少,蛮荒古史至今,都留下了一些未解的印痕,看来为了布局,他们当中,曾经有不少人,分别在不同的岁月里复苏。”
随着河洛大帝的讲述,苏乞年等人也都了解到,先天河图的诸多残片,早已落在了诸神国度的手中,甚至当中残缺的兵魂,都已经被天功秘法奴役,即便是河洛大帝以先天河图共鸣,也唤醒不了众多残缺的兵魂。
“先天河图,难道真的无法收回了?”乱空大帝蹙眉道。
毕竟是这世间的第一口阵兵,乃初代伏羲氏的辟道之兵,昔年皇道战史上,先天河图曾经令诸皇惊悸,并非是因为其御道诸天的杀伐力,而是其对于皇道领域,同样有着增益,在近古之初,开元三皇之后的几个纪元里,是稳固人界疆土,最重要的皇道基石。
“难。”河洛大帝叹一口气,“就算是我风家这一代伏羲氏出手,也未必能够成行,恐怕要我风家初祖复生才有可能。”
风家初祖,自然就是要开元三皇之一的伏羲氏再现,但人间诸帝都明白,这根本不可能,无尽岁月过去了,开元三皇在这世间的遗存已经寥寥无几,伏羲氏与女娲氏还有传承,三皇之首的燧人氏,更是连在人世间的痕迹,都无影无踪。
苏乞年相信河洛大帝的判断,他也相信,若是至高神主,多半还降不住诸多先天河图碎片,必定会在诸天泄露气机,唯有诸神手段,才能够在漫长岁月中,构筑如此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