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鹊山圣以及那九阳圣王子,也镇压住了神庭之中的异状,三人目光沉凝,盯住了前方那千丈古碑,有石屑簌簌而落,生出了摇晃之势。
轰隆隆!
摇晃之势很快变得剧烈,如山崩地裂,整个古墓地都猛烈摇晃起来,黝黑的碑身之上,斑斓十色的雾丝缭绕,愈来愈多,神圣气息沸腾,如同汪洋一般,自碑顶倾泻而下。
砰!
苏乞年三人几乎在同时被这股神圣气息震飞数十丈。
但三人肉身皆无比坚固,远超寻常辟地境极限体魄,虽然被震飞,却未曾受伤,即便如此,三人的目光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这还只是气息,若是修为气机,难以想象威严会是怎样的隆重。
轰!
下一刻,千丈古碑掀飞,坠入远方迷蒙的灰色雾霭中,不见落地之声。
不同于寻常墓穴的阴森腐朽,出现在苏乞年三人眼前的,赫然是一方光辉灿烂的洞窟,有神圣气息弥漫,浓得几乎化不开,仿佛有一片光明海在洞内涌动。
这是……
紧接着,无论是苏乞年、鹊山圣抑或是那九阳圣王子,瞳孔皆剧烈收缩,他们看到了一道身影,自那神圣墓穴中迈步而出,显现在世间。
人族?
远方,两族年轻圣禁忍不住惊呼出声,即便石族诸年轻高手得到过石界碎片的指引,却也并不知晓,那千丈古碑之下的生灵,到底身具何等模样,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似乎是一名少年,自那神圣墓穴中走出,面色微白,缺少血色,淡金色眉毛,暗红色眸子,瞳孔如点墨,似乎比这世间最暗的夜还要漆黑。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黑发如墨,肆意披散在肩头,他身穿一件石甲,看上去有些残破,上面有凝固了的黑色血斑,还有刀痕剑孔,不知道曾经经历了怎样惨烈的大战。
即便穿着这样一口残甲,也难掩少年的绝世风姿,超脱出尘,神圣气息萦绕,宛如神灵转世,降临在天地间。
这一刻,哪怕是两族年轻圣禁,都有些怀疑,这世间是否真的存在神祗,否则怎么能诞生出来这样完美无缺的后代。
在距离苏乞年三人四十丈外止步,少年眸光平静,而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道:“新鲜的血食,难为你们,能够走到这一步。”
少年甫一开口,就破坏了那种超然的气质,声音苍老,宛如被风雨打磨了千万年。
不对!
苏乞年蓦地警醒,这少年与那些怪物一般,身上没有丝毫生命气息,宛如死物一般。
“非是吾族!”
鹊山圣也开口,他语气变冷,不复平和,先是深吸一口气,既而沉声道:“为何要伪装成吾族之身。”
少年看他一眼,轻笑道:“谁说,吾是人族?”
呼!
既而,在其背后,有无量光汇聚,腾地一声,张开了一对雪白的神翅,有光雨萦绕,点点滴滴,冥冥之中,有古老的吟唱声响起,如来自古老的天堂,有朦胧伟岸的虚影,在其背后浮现,天使环绕,众生膜拜,万灵来朝,这种神形,令那九阳圣王子,都现出了一抹惊色,喝道:“神族!”
“谁说,吾是神族?”
少年又轻笑一声,一对湛蓝蝠翼紧随着神翅张开,血光萦绕,黑暗光雨洒落,与光明交织,嗤嗤作响,如水火不容,这种奇景惊住了所有两族年轻高手,如苏乞年三人也不例外。
血族?
苏乞年心中一沉,感到了棘手,绝对比想象中更加可怕,如其它怪物,虽然不像是毫无灵智,却也不会如眼前这个少年一般,与寻常百族毫无差别。
最重要的是,苏乞年看不透这个少年,唯有深不可测四个字。
这样的敌人,绝对是苏乞年出道以来遭遇到的最莫测的,而龙舟被禁锢,他所能动用的,唯有本身修为所赋予的战力。
“血族?”
两族年轻圣禁也感受了不寻常,眼前种种,已经超出他们的掌控,难怪那石界碎片残存的意志,要以此来决定归属,眼前的生灵,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变化,在向他们昭示着一尊前所未有,难以想象的大敌。
“你到底是什么人!”
鹊山圣开口,沉稳如这位鹊山氏的年轻圣禁之王,也如临大敌。
“你在问吾吗?”
少年看他一眼,而后一字一顿,露出郑重之色,道:“吾是神!”
吾是神!
随着少年开口,无论是鹊山圣,九阳圣王子,还是苏乞年,都露出错愕之色,世间还有神灵吗?
“他说……他是神?”
有两族年轻高手面面相觑,感到有些无言,神灵的传说太过久远了,传闻上古蛮荒,还残存几分神迹,诸神在远古洪荒之末遭遇黄昏,最近的,也不过在百界岁月之末有过惊鸿一瞥,少有人知晓最后那一段时月到底发生了什么,诸天百族将之尘封,寻常族人根本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