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说这话的时候就是一脸告诫的样子，好像是一个长辈看着那么多的晚辈。

但是看看现场的年龄，也就是他最小了。

而且这些人也自认为是大宗派，你算老几，竟然敢在这里威胁我们？

虽然觉得刚才李晋那一刀确实是很厉害，但是方越海还是森然地看着他说，“你真把我们剑湖宗当成了什么地方，敢随便闯进来，敢随便杀了我们的人，你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方越海特别愤怒。

“没有！”李晋很坦诚地说，“说实话，确实是没有，所以我这次只是来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把大猿猴放出去……”

“无可奉告！”要不是忌惮李晋的实力，其实方越海早已经上前去把李晋的头给拧下来了，“如果实在是要一个回答，那么我可以告诉你，那些人的命也算是命吗？”

那些人的命也算是命吗？

李晋站在那里，咀嚼着这句话。

一瞬间，他就已经心死了。

或许，这是很多仙家山上人看待普通人的方式。

是啊，你们这些芸芸众生，虽然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但是在我们的眼中，真的算不是什么啊。

蝼蚁的喜怒哀乐也算是吗？

大家看着李晋，眼睛里闪现了一丝嘲讽之色。

哟，看着好像是个山上人，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替那些蝼蚁操心了起来，真把自己当成圣人了。

“他们的命，算命！”李晋沙哑地开口，“你们也来自于普通人，你们也来自于你们眼中的那些蝼蚁，只不过你们运气好，可能站到了更高一点而已。但即使是这样，我也想不通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他们是蝼蚁。我觉得，世间的道理，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李晋见过很多这样的事情，有些人去了趟省城，见过了高楼大厦，于是回到家里连口音都变了，向着省城的口音而去，弄得自己好像高人一等似的，字里行间，都是看不起家乡人。

有些人出了趟国，见过了外面的月亮，回到国内这里不好那里不对，时不时还飙句英文出来，就好像他已经是假洋鬼子了，话里话外，满满的优越感。

李晋很不喜欢这样的人，他更喜欢的是，我知道家乡有着很多的不足，我知道他们的思想很落后，但是我不应该是成为其他人，逃避，然后回来再取笑他们。

正如他一直在做的那样，他要做的就是自己扎到根里去，帮助着他们改变。

而不是一副旁观者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在那里轻视着他们。

这种事情，李晋做不出来。

而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李晋也看不起。

“你没有令我失望……”李晋缓缓地开口，对着方越海说，“一直以来，我都不喜欢什么山上人仙家什么的，因为他们太能装，装的自己不像是人。虽然从某个方面上来说，他们确实不是人。但是你们确实又是从人群中走出的，所以我就更加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到了这个高度上，便会开始有这样的想法呢？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很多人只是平民的时候，就喜欢骂那些移居国外的人，可是真当他们自己有钱了，就开始为自己辩护了，甚至看不起那些还在国内的人。有时候啊，人，不是真恨某种人，只是恨自己成不了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