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一愣,杀意稍减:“为什么?”
“因为我会观察、够细心,是心细如发的那种......”
白素妙目微眨:“包大人神通奥妙,小蛇哪里有本事看破?
不过包大人怕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呢,你有一个特别明显的动作,无论是您的本尊还是当初那个化身圣手书生,都爱抿唇轻笑。
而且您是右嘴角不动,左面嘴角微微上牵出一定的弧度,次次都不差分毫,这个笑容,很美......”
包正:“......emmmp”
你这是什么变·态的观察力啊,我居然自己都不清楚?这个笑容很美吗?想必定是如此!
果然,人一帅了,就容易露出破绽,以后可要多加小心。
白素抿唇笑道:“所以说啊,以后包大人再用化身骗人的时候,可不要动不动就笑了呢。
话说,莫非是包大人看白素生得还算美丽,所以每次见到我都要笑一笑啊?”
“嗯......”
包正嘴角牵动了下,感觉脸有些变得僵硬。
怪不得人都说蛇狐两类一旦化妖,为世间最媚,当真是有道理啊!
这条白蛇能端庄、能俏皮、也能妖媚,当真是天生媚骨......别说是许仙了,就是自己这个身拥两万年法力的老怪物都有些禁受不住。
“正因为白素心细如发,半年观察下来,才知道老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白素面色一整:“包大人,若将您和老祖对换一下位置,不知您当如何自处?
如今您是人类修士,三品皇堂,天下都知‘包青天’之名,自然可以口称正义,得官家青眼、万民爱戴,天赋超卓,得成真仙!
可是老祖呢?”
包正哼了声:“他又怎样?不也是得了妖仙正果?”
“是啊,五万四千年道行,老祖手段通天,天下皆可去得,可是他还是非常痛苦,包大人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白素摇头道:“人族修士说他是死孩子成精,虽然畏惧,却还是要心存鄙视,更不会认他是同类!
妖族说他是以人身成道,寻常妖族虽然敬畏老祖实力,可您却不知道,老祖曾去南疆拜见妖皇,却被拒而不见,妖族七大圣号称族中英雄,最是礼贤下士,却耻笑他是异类魔物!
他做不得人,更做不得妖!
老祖曾对我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样是父精母血,别人或者为人、或者为妖,总有个归属,为什么他却只能做一名被人、妖两族都看不起的‘人~妖’!
难道就因为他命运悲苦,就活该被耻笑吗?
像这样不人不妖的活着,就算有了几万年的法力,又有什么意义?
就算有万妖追随,可这些追随他的妖族也不过是畏惧他的实力,背后却都在耻笑他的出身,这是何等的痛苦?
老祖可以杀了这些耻笑他的人和妖,可是又能杀多少?他再能杀,却是杀不死自己的心魔?
记得那个晚上,老祖像个孩子一样在我面前,泪眼朦胧,他不停地问我:素素,我究竟是人,还是妖?
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包大人,如果您换做老祖,是否也是一般的痛苦?”
包正沉默了。
无论是人还是妖,甚至是魔,都能得到同类的认同,如此,成就才有意义。
如果一个人无论取得了多大的成就,却始终被排为异类,除非他是无脑的骷髅僵尸,否则就一定会痛苦。
这或者就是五云老祖的痛苦吧?
堂堂几万年道行的妖族巨擘,在南疆妖庭却没有一席之地,这本就是不可思议之事,包正本来一直奇怪为何如此,今日听了白素的讲述才知原因。
“白素,果如你所言,五云老祖却也是个‘可怜人’,不过本官却想知道,他成立复妖社、谋算人类,既不是为那些不肯承认他的南疆妖庭,却又是为何?”
包正冷笑道:“他要推翻大艮,在夏洲重立妖庭,这总归不为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