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皱眉道:“竟有此事,官家并非昏聩之君,难道就听之任之了?”
“文直兄又有所不知了,官家自然清楚这其实的关节,若是别处路军,早就勒令围剿群妖,可这里是大名府路.......
北去几百里,便是幽冥十六州,若是逼迫的这些恶妖紧了,被他们逃去北方魔国,或与其内外联应,则我大艮危矣。”
周坤苦笑道:“有见于此,就连官家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这些恶妖不扯旗造反,图谋我大艮基业,也便由得他们去。
这可不是我添油加醋,这大名府路的各山群妖加起来恐怕有几万之众,
其中更不乏妖帅、妖王级数的存在,你我要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落入妖吻,那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要丢了开封府的面皮。”
包正冷笑道:“周大人放心吧,你一定能活着回去,若是少了你这张嘴,开封府岂非寂寞?”
......
贺九叔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悲愤。
逃出无名客栈不久,便心生莫名恐惧,有来自西、北、南三大方向的恐怖压力逼迫他不得不向东北方一路遁逃。
阴门中人常年游走在阴阳之间,已经养成了动物般的预警感知能力,根本不需要当面对上,就知自己绝非敌手。
他就像是一只仓皇逃蹿的老鼠,背后紧紧辍着戏鼠灵猫。
贺九叔口中念念有词,脚下竟出现了一团淡淡灰气,两张剪纸从袖中抖出,落地化为两具生人般高下的纸人,一个架了他,一个架了名叫‘花花’的女店家,竟然一跃百丈,其速若飞!
“花花,是我连累了你啊!”
纸人架马,震荡三魂,这是阴门中人迫不得已才会施展的逃命手段,几乎等同是魔道中的天魔化血**。
虽是逃命神术,却是大耗元气,伤害自身。
贺九叔几十年来对外保持着老鳏夫的身份,无人知道他还秘密养了妻子在外,也幸亏是他谨小慎微,此次遇祸才有了缓冲之地,靠着花花接应,在无名客栈中躲避过了最危险的几日时间。
可是也因此连累了花花,他是正宗阴门传人,还能耐得这‘纸人架马’,花花却只是个普通女子,哪里承受的住?
本不想带着花花一同逃命,又怕那东门庆狠毒心性,连她都不肯放过。
两人逃离安梁县不足一日,女店主已是无法承受,粉面青紫、唇色灰黑,惨叫道:“官人,我受不住了......”
“花花,再坚持一下,再走两百里,就是大名军州,早就听过双鞭帅呼延丕显刚正不阿,那东门庆势大,地方官员无人敢惹,更无人替我做主。进了大名军州,我去帅帐前死跪,请呼延元帅为小民做主!”
“花花你要坚持,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女店主忽然顿住,任凭纸人拖拉也是纹丝不动,脸上忽然泛起红潮,一口黑血狂喷出来,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囊,一下就干瘪了下去。
临死前竟只说出半句话:“官人,为我报......”
拖着她的纸人忽然燃起惨白色的火光,瞬间将其燃成灰烬。
“东门庆,我贺九与你仇深似海,从此不死不休。”
贺九叔仰天长啸,宛如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