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包正开口,大理寺卿王龄已是微微皱眉:“此案证据确凿、无可抵赖,更何况此案乃是官家钦点,由包大人一力主审!
方堂镜,你好大胆子!
官家钦点的案子,你竟敢说案犯无罪,可知此乃欺君!
还不速速退下,当心本官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这位王大人啊......”
包正看了王龄一眼,心中苦笑。
虽然明知王龄是站在自己一边,他却实在无法苟同王龄的话。
无论冯衡是否有罪,该有的辩护权是不应被剥夺的,
如果因为此案是当代人曹背后推动、大艮官家钦点,就做出有罪推定,剥夺冯衡辩护和被辩护的权利,这却是与他的法律理念不合。
岂非是将君权王权凌驾于法律之上?
大理寺乃是重要的宪司衙门,堂堂大理寺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未免有损格局。
“咯咯咯,王大人此言差矣,事涉人命重案,按大艮律例嫌犯可请状师代讼,难道就因为是圣上钦点,王大人和包大人急于交差,便不许状师接案么?”
方堂镜还未接口,一个阴冷枭独的声音已是响起:“方状师尽管放心接案,咱家倒是要看看,谁敢违反大艮律例,不许咱家义子聘请状师?”
随着话声,一个全身白色绣服,面色青白,双颊怒突的老太监在几名年轻太监的拥护下大刺刺走进公堂。
冯衡见了此人,连忙离座施礼:“义父,孩儿蒙冤受屈,被人构陷,还请义父为我做主!”
“猴崽子,真是该死!”
老太监冷哼一声,一脚将冯衡踢翻在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天下人这么多,为何不构陷他人,偏偏要冤枉你一个?
可见你必是有取祸之由!
哼,女色惑人,你偏偏耽于女色,还能有什么出息!”
冯衡苦着脸道:“义父教训的是。”
老太监嘿嘿冷笑:“你虽该骂,可我郭槐的义子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随意构陷的。
官家德孝仁厚,难免为人所惑,咱家此来,正是要做官家的耳目,务令本案真相大白,免得让官家被人蒙蔽,有损圣威。
童公公,您说咱家说得对不对啊,咱们做臣子的,是不是应该有此忠君体国之心啊?”
说着笑眯眯地坐在了冯衡先前的位置上,冲上方的童公公象征性地抱了抱拳。
他与童成功分别担任大艮内廷司的正副总管,虽然只是个副职,背后却有庞贵妇这个大靠山,朝中更与庞太师一脉亲厚,因此丝毫不惧童成功这个正职。
童成功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郭公公此言倒是有些道理,不过你莫非真的以为冯衡是被冤枉的?”
郭槐嘿嘿一笑:“冤与不冤,自然有开封府和大理寺审断,本公公来此,只是要给咱家义子一份公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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