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对待自己的财产,都是因为法会,如此这般,可称得上是好人。
此地无其它人,陆峰长叹一声。
十年学经僧的生涯叫陆峰十分清楚,他就算是一座慈悲的船儿,在苦海之中无当漂泊,也无渡人之能力——以内地大乘佛教之言,罗汉自渡苦海,菩萨就是一座大船,将人带往彼岸。
在密法域,他止一次机会,再伟大的思想,也会被蛮力镇压,陆峰从未觉得自己那般思想有甚殊胜之性,他若是连自己都无法活下,那他就算是思想再殊胜又有何用呢?是他的脑袋骨头比较大,适合被做成嘎巴拉碗叫人把玩么?
可他的头骨,甚至连做成嘎巴拉碗的资格都无——他年龄已经过了嘎巴拉碗需要做的时间,头型也不完美,亦不是圆寂的高僧,他只能走,他的小船在苦海之中越发的大,他能承载的人就越多,他可以救助的人就越多。
所以那个时候,陆峰就明白了慈悲对于他的含义。
他在,他的慈悲就在,若是他无了,那么他的慈悲亦就无了。
人若在,起码一个可能就在,可是人没了。
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陆峰一直都很清楚,他的那颗心就如同千锤百炼,百转千劫之中,依旧遥遥耸立的须弥金刚。
‘我止活着,便是慈悲!’
此八个字,两句话,在他的心中,永恒不动,就如密法域的大日,亘古长存!
“这便是再往下,第三层水牢之地了。”
陆峰在这“木桩地狱”之旁,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往下的梯子——这些“地狱”的梯子,都是木头梯子,使用的时候,是上头的人将梯子放下去,叫人上下,用完之后就抽上来,阻断上下道路。
和外面有些碉楼是一个防御思考的形式。
在下去之前,陆峰看着躺在了自己面前的这几个囚人,说起来这些人,他心中亦清楚,这些人并不是生番,也并非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整个噶宁家族豢养如此多的私兵,不像是在人员富集的区域,豢养私兵和旁边的土司家族,亦或者是其余的贵族家族争夺牧场,和其余的土司头人争抢地盘,捕捉那些在外头的,并非贵族的村子之中的村民,补充奴隶。
毕竟,何人敢在无人区边沿,在无人区和噶宁家族争夺土地?
噶宁家族许多土地,就算是赠与一些土司,那些土司亦不敢将自己的官寨留在此处啊,这些噶宁家族的私兵最大的作用,也就是保持威慑,对付从无人区山脚下钻出来的“生番”,若是噶宁家族还有去山顶“煨桑祈福”的重大节日,也须得这些私兵前往。
噶宁家族也无甚律法,家法,律法、家法又并非是针对奴隶,作为噶宁庄园,真正能够作为人的,也只有寥寥几人罢了。
他们之间,才用规矩办事。
所以,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奴隶,至于说他们“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