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现在都是老樵夫了,我还砍这癞子树柴?不合适。”
他眼睛一亮,把满地的癞子树柴一脚踢开,踢出条路,兴冲冲的走向后山。
谢家就住在山坡上,他没走多远就进了林子。
更深的地方谢渊不敢去,但这片林子他已经很熟悉,目标十分明确的朝着一个方向走着。
不过一会儿,看着眼前那株高大的铁杨,谢渊拿斧头比划了一下,露出白生生的牙齿:
“好像砍得动嘛。”
铁杨树劈成柴火,又耐烧、火又旺得很,十分暖和,烟雾也不大,故而很受欢迎。
但是铁杨树干坚硬,樵夫砍起来相当费力气不说,一个不小心还要崩了斧子。
那可是吃饭的家伙事,马虎不得,所以一个村子里往往也没几个人愿意伐铁杨。
不过在谢渊的眼里,这株铁杨也不是处处那么结实,只要找得准位置,懂些技巧,砍起来不会坏了斧头。
恰好他就有技巧,但唯一的问题是,他力气还是有些不够……
“可以用‘劈砍’来试试。”
谢渊琢磨着。
刚刚的“劈砍”,他一下就要用尽全力,消耗很大,不能用来伐木——这技巧似乎本也不是砍树用的;
但他要是控制一下,不用那么大的力气,只取发力方式,不是能多来几次?
可行!
谢渊朝着手上哈了哈气,双手拿着斧头,摆开架势,站稳之后,奋力劈砍。
铎,铎……
过了半晌,随着谢渊最后奋力一砍,铁杨徐徐朝着一边倒下,轰的一声砸落在地,惊起许多飞鸟。
成了!
谢渊露出发自心底的笑容。
这么大一株铁杨,全砍成柴卖了,都能吃两顿肉了吧!
什么癞子树,根本比不上。
这铁杨,便是他哥谢伦以前也很少伐,不是积年的老樵夫根本不会碰。
而现在,他才砍了三天柴,就能轻松伐倒一株铁杨。
看了看眼前飘荡的字幕,谢渊感觉动力十足。
“一百点都这么厉害,一千点不得起飞咯?”
以后进度越来越高,自己是不是能成樵夫之神?
谢渊把铁杨就地劈出几个小段,先拉回去几截,然后又在自家院里劈成精柴。
处理好不过一小半,谢渊已经满头大汗,只能说不愧是铁杨,还是费劲。
他装好一背篓,本想给李兰他们送过去。
“兰花姐他们省钱,除了我送的癞子树柴,就是石头哥自己去山上捡些柴火。这天气可冷,烧点铁杨屋里才暖,也冻不着虎娃……”
不过临出门时,谢渊脚步一转,先换了个方向。
进了村,绕了几个弯,谢渊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黑脸汉子看着谢渊,怔了一下:
“渊子?干啥来了……哦,上次我都说了,我婆娘奶娃,闻不得烟子,就不买了哈。”
汉子微微不耐烦,说罢就要关门。
谢渊一把拦住,笑道:
“朱大哥,我这是铁杨,烟不大,烧着火旺。嫂子坐月子,不更得取暖?”
朱东明闻言,眼睛睁大:
“铁杨?我看看……还真是!渊子,你啥时候去砍铁杨了,不怕卷了斧子?你这身板,居然砍得动……”
他嘀嘀咕咕,谢渊听了只是笑笑,问道:
“朱大哥,最近有山鸡什么的没?我拿这柴跟你换。”
朱东明是村里的猎户,技术不错,经常能猎到野味,是村里人一大肉食来源。
朱东明一拍大腿:
“正好昨天逮到一只山鸡,你等着!”
他进了屋,一会儿功夫就又拎着一只尾巴长长的山鸡出来:
“看看,活蹦乱跳!换你这篓柴,便宜你小子了!”
谢渊眼皮一低,把背篓解下,铁杨柴倒在朱东明院里一角,然后接过山鸡,笑道:
“那就谢朱大哥了!”
“好说,有好柴火都往我这拉,我可不想让我娃受冻!”
朱东明见他答应,脸色明显更和缓了。
谢渊点了点头,拎着山鸡走了。
其实这篓柴,比这只又瘦又小的山鸡应当值钱点,铁杨是不愁没人要的。
不过朱东明是村里的大猎户,人又壮实,其他猎户也听他的话,就是张老二那班人也不会惹他。
和他搞好关系,没什么坏处;并且村子里以物易物,本来也没个准秤。
吃肉了!
谢渊走后,朱东明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脚下的柴火,自语道:
“这小子,本事见长啊。”
“朱东明!还不赶快关门!想冻着我和你儿吗!”
门内传来一道又高又尖的声音,朱东明一个激灵,抱起一堆柴火进屋:
“来了来了,看我给你和儿子搞的柴火!”
村里最凶的猎户头头怕老婆,大家都知道。
但朱东明自己不觉得是怕老婆,只是让着她罢了。
谁叫她给自己生了个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