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
“对!他妈!”徐子帅越说越连贯,“有其子必有其母,从小咱师娘就和许璎一个学堂,好巧不巧,许璎坐后头!
那真是遭老罪喽!
天天让揪头发,取绰号,弹毛笔甩墨点,回家眼泪汪汪,许大人那时未曾致仕,常年不在家中,没爹的孩子好欺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怜呐。
这么大仇,这么大气,师弟不该出?”
梁渠沉默良久。
“夜叉二十五六,算上三年不孕,十月怀胎,满打满算,他娘成婚不过三十一二年。
大师兄多大?咱师娘嫁给师父少说有四十年,两人差十岁不止,几乎隔开一辈,能赶上一个学堂读书?
退一万步,许家办家族学堂,不管多大岁数全一个屋读书,单就这岁数差,师娘能教四五岁女娃娃欺负?”
徐子帅哑口无言。
眼珠微转。
“这师弟你就不懂了,就是家族学堂,差着年龄才行,七八岁,十一二反而不及五六岁……”
梁渠目如“针刺”。
徐子帅及时住口。
寄。
即兴编的没编圆。
冥思苦想。
他灵光再闪。
“呐!师弟不信没关系,莲嫂你总认识吧!”
“不认识,听说过。”梁渠回想起先前几个下人的议论,“二房的?”
“对对,二房的!我也搞不清楚啥辈分,许家人太多,弯弯绕绕的,咱师娘和莲嫂关系可好,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莲嫂儿子都让那夜叉打得下不来床了!这分明是打咱师娘的脸,打师娘的脸,不就是打你的脸?师弟能忍,那要我说,你脾气太好!”
梁渠:“……”
接连三次,口风改挺快。
眼见师弟不信。
肩膀处的肌肉更是作痛。
徐子帅脊背冒汗,急中生第三智,拉上人就往院外走。
“走走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师弟不信,我说出花来也没用,带你去找师娘对峙,两家人就搁房间里嗑瓜子说这事呢!总行了吧?”
梁渠狐疑。这么自信?
……
庭院内热闹非凡。
地面铺上厚厚一层皮壳,**十三月,正是花生,核桃,瓜子的成熟季。
生的甘甜、油润;熟的咸香、脆口。
整个厅堂弥漫一股坚果味,光闻闻就让人上火。
往来嬉戏欢闹的孩童踩上去,各类皮壳碾碎,噼啪作响。
许容光大寿,十月大狩会在即,两件事撞一起,比过年都热闹,多少许家子弟陆续归族。
许氏一家的回来混在其中,原本不显出奇,可杨东雄要成就宗师的消息发酵出去不足两个时辰。
一石惊起千层浪。
街上闲逛的各房许家子弟,外姓姻亲闻声而返,登门拜访,踏破门槛唠家常。
关系好的,差的,此时全带着笑脸。
手脚快的,礼物都备来一份,让南娣好生忙活,手酸脚酸。
“数来数去,各房各脉,到底是婉姐命最好!羡慕得紧,外嫁出去几十年,越活越年轻不说,怕不是马上要挣得个诰命夫人回来!”
“各人有各人缘法,当初单觉得小九是个好孩子,谁想到后来会有大出息,让我家老杨跟着沾光。”
杨东雄闭关,许容光,许老夫人精力不济。
独许氏端坐上首,面对众人恭维,松手往盘里倒空瓜子壳,神色淡淡。
“老九老九,婉姐嘴里念叨个不停,倒是叫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教各家子弟开开眼界!”有夫人抓住跑闹的男孩,抱起来坐到腿上,“好让我家小子跟着蹭蹭武运!”
“是啊,杨姑爷要闭关,你家老九年纪轻轻,总不会也要吧?”
此话一出,响应热烈,各门各户,大有见不到不走的态势。
许氏想了想,望向南娣。
“龙瑶和我说,九少爷先前出门散步去……”南娣低头回话,余光忽见两道人影靠近,眸光微亮,凑到跟前,“夫人,九少爷回来了!”
屋内人多,不乏有耳朵灵敏的,两相提醒。
几十道目光刷刷袭来。
梁渠脚步稍顿,但见无数只穿金戴银的手不断招动。
“快来快来!”
“孩子真俊呐!”
“坐下,让姨好好看看!能教圣皇,越王看中的天才长什么样!”
梁渠蒙里蒙圈的往屋里走,走到半道,惊觉自己上套!
糟!
再想跨出门槛,为时已晚,早让无数只手揪住,往屋里拖拽。
回首望。
哪有人影?
屋檐下。
徐子帅背靠院墙,抬手抹去额角虚汗。
“呼,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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