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乃蛮秘法!
可汗用过!
起初梁渠不确定哈鲁汗会也不会,但始终保持三分警惕,故而方能及时撤势。
乃蛮可汗用这招,燕东君尚且要避开锋芒……
轰!
锯肉大刀卷雷劈下。
伏波急震,险些脱手。
梁渠虎口淌血,剧烈喘息,金目熊熊,人生头一次遭遇如此酣战,眼前一幕同天坛内的交感逐渐相合,以前在枪术中领会的东西全部被打散了再重组,无形的技艺逐渐汇集到枪术中。
每一枪都不一样,每一击都有不同,却愈发凌厉可怖!
巴图微微动容:“他在进步……怎么会……”
血海狂潮,礁石独立。
两龙抢珠,对虎争食!
手中的枪感越发熟悉,心中的情绪越发激昂。
直至某个刹那,枪缨飞舞,福至心灵。
漫天的暖阳变作了不尽的霜雪,哈鲁汗的身影与可汗无隙重叠。
仿佛山泉之水冲落深潭,溅起了清冽的水花。
梁渠猛地挪步,枪刃荡摆开刀锋,淌血的虎口和小臂崩裂出伤,硬生生撤回伏波。
小臂承托枪杆,拇指压低。
乌金色的枪刃融化成漫天流光,一道又一道地在虚空中荡出涟漪。
层层涟漪涌作浪潮,彻底淹没哈鲁汗,就像是盛开的金菊包裹血肉,成千上百的花蕊勾扯下纤纤肉丝,乌金的大菊染作血红!
巴图握断扶手。
莫老先生眼敛微抬。
“血菊,燕东君的枪法啊……”
哗啦啦!
长枪收势急振。
无数瞳目中绽放的血花凋零谢败。
哈鲁汗避无可避,染作血人。
缭绕的蒸汽溃散。
一道道狰狞可怖的开口不深又不浅,莹莹地蓄住了血水,仿佛**之上睁开了一只只猩红眼眸。
全身剧痛袭来,硬生生将哈鲁汗从秘术状态中逼退!
呜~
三丈牛角高昂。
鼓乐澎湃激扬。
两军交锋到了最**。
万马扬蹄齐鸣,旗帜遮天蔽日。
斩将!斩将!
夺旗!夺旗!
乘胜追击,梁渠挺枪再上,仙岛白雾流淌,瀑布涌动。
嘭!
避开刀锋。
脚下白雾炸开。
梁渠御风登天,踏立雾阶翻转而上,高过了哈鲁汗,扭身劈枪。
哗啦啦!
举刀扛枪。
伤口内的血水受到震荡,溪流般冲刷而下。
无力的虚弱感涌上全身。
哈鲁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大黑天神亦被砸得淡薄三分。
哈鲁汗挥刀欲追,然白雾再涌,梁渠空中借力,恍若武圣凭虚而行地跃到后方,刺出青光,手中的大刀只得转变攻势,御守自身。
奔驰的骑兵挥舞马刀。
溃败的散兵丢盔弃甲。
蚁溃鼠骇!
“好样的!”
蒙强大喜,探手揽住张少凡和花清都的脖颈,用力拍打。
明眼人全看得出,哈鲁汗不行了!
便梁渠也如此认为。
然就当此时,一股浓厚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哈鲁汗荡开枪刃,手抹刀锋,涂满鲜血,漆黑的瞳仁消失无踪,诡异而危险。
蛮子还有后手?
蒙强止笑。
使臣屏息。
梁渠环顾一圈,惊觉危险源头,蓦然抬首。
原本淡薄渐消的大黑天神不知何时重新稳固,紧闭的双目微微颤动,旋即眼敛轻抬,显出一抹诡异纯白。
大黑天神竟要睁眼!
全身毛孔如有针扎,酥麻蠕动,好似自己身上同样要生出瞳目,撕裂睁开。
好痒!
什么鬼东西?
这真是真罡?
梁渠警铃大作。
所有人齐齐后仰。
此等威势……
不好,要糟!
莫先生自袖中腾出双手。
然当数位宗师预备救场,竟再有一股更为强势气息堂皇升腾,如水漫灌咽喉,填充肺腔,又如烈日横空,炙灼皮肉!
众人目光自哈鲁汗重回到梁渠身上,其后只望得白猿垂柱。
哗~
天地静默。
潮泽大涨。
枪刃划过长空,荡出如水般的涟漪。
眼前一切变作黑白线条,手托双刀的大黑天神诡异地坚持了半个呼吸,却依旧无法抵抗,黑色斑块寸寸凋零、斑驳。
枪刃划过,线条崩裂,仿佛回弹的筋绳收缩,抖动,连带着所有细线一齐跳动、扭曲。
砰!
大黑天神炸作碎片。
半睁半掩的瞳目消失无踪。
寰宇一空!
唰!
巴图出现,挡在哈鲁汗身前,徒手抓住余韵,捏作粉末。
咚!
哈鲁汗仰面栽倒。
微风拂面。
鼓乐顿止。
梁渠后撤三步,砸枪撑地。
浑浊的水珠溅出小花。
擂鼓的协律郎汗如雨下。
圣皇,莫先生,满朝勋贵,莫不注视。
巴图饱含深意地瞥了一眼梁渠,转身朝向圣皇拱手。
“我们认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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