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落落大方的艾米莉·德莱赛特小姐,她在主厅里左右等不来亚瑟,让手下的仆人找了一圈才终于确定这家伙已经在吸烟室里‘腌制’半小时了。
施耐德发现这位小姐造访,立马亲切的同她打了声招呼:“喔,女士,您还记得我吗?”
作为德莱赛特家族最出挑的姑娘,艾米莉的记性向来很好,她不止能记下看过的每一本,对于名片上的头衔她更是十年都忘不掉。
“奥古斯特·施耐德先生?”艾米莉的手交叠在腹部,微微屈膝施礼道:“有好几年都没见到您了。”
“呵呵。”施耐德也不知道是真笑还是假笑,他写意的摘下帽子还礼道:“感谢您的挂念,我并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的。只是因为工作需要,不得不回到伦敦述职,然后一不小心就被留在那儿了。”
“啊……”艾米莉的眼睛里倒映着水晶吊灯的光芒:“这么说,您是高升了?”
“称不上是高升。”施耐德不无得意的自谦道:“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为不列颠人民服务。”
艾米莉的眼中透露着疑惑:“不列颠人民?可我记得您不是个德意志人吗?”
“呃……”施耐德一下子被艾米莉戳中了痛处,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说是德意志人,而在一位美丽漂亮的小姐面前暴露出这一点尤为让他心痛。
施耐德辩解道:“小姐,我不是有意驳斥您的观点。但是我必须指出,在您的话语中存在事实性错误。我的父亲是德意志人,我的爷爷是德意志人,我的整个家族都是德意志的家族,但是,我奥古斯特·施耐德,从10岁开始就移居伦敦了。我在伦敦生活的时间要远远长于在黑森,中学教育更是全程在威斯敏斯特完成的。我的血统是德意志的,这不容否认,但是从文化上来说,我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不列颠人了。
如果您坚持要认为我是个德意志人,那么以这个逻辑推论,拿破仑也不能算是法兰西人。因为他是科西嘉出身,而且年轻的时候还是个科西嘉的分离主义分子。而科西嘉在法兰西的地位,就如同爱尔兰之于不列颠。但是即便如此,现在的巴黎,有谁会说拿破仑不是个法国人?由此可见,人们评价一个人,看的并不是他流着哪里的血统,而是他最后在哪里功成名就。”
亚瑟见状,也起身替同事回护道:“奥古斯特说的没错,以我对他的了解,无论是个人修养还是兴趣爱好,伦敦再也找不出多少比他更不列颠的家伙了。就拿抽鞭子来说吧,正统的不列颠硬汉都扛不住十次九尾鞭的抽打,但是奥古斯特居然能生扛二十下。”
“九尾鞭?”艾米莉面露震惊,她捂着嘴道:“喔,我的上帝啊!我先前还以为外交官的工作很安全,没想到您居然需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吗?”
施耐德闻言脸红脖子粗道:“当然!男人们的世界,哪里都能遇到危险,外交界也是一样的。”
“没错。”亚瑟又补充道:“您如果当时在现场,也一定会为奥古斯特的勇气欢呼。他在面对五六个赤膊的家伙时,依旧面不改色,硬生生的扛下了那么多次鞭打,却连一句抱怨都没有。甚至还有勇气挑衅说,这样的力度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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