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还不是令亚瑟最高兴的,他最高兴的是:本以为要想让自然哲学方面的教授认可他的工作还得从长计议,但是高斯却意外的因为地球星星的距离假说对他高看一眼,以致于那些对高斯敬重有加的自然哲学教授们也纷纷开始怀疑这个年轻学监难道真的是个真人不露相的世外高人?
皇家学会的迈克尔·法拉第认可他,留声机发明人仅仅因为他的一封信便答应前往哥廷根协助电报线架设工作,巴黎科学院的纳维和科里奥利专门写信来学校希望能率团访问哥廷根,现在就连德高望重的高斯先生也觉得他身上有亮点……
再加上,他还争取到了那么多预算……
这……
如果我们这时候非要站出来挑刺,说他哪儿哪儿不对,那不是和小丑似的?
于是,那些原本想要借着亚瑟通过不合理方式取得教授资格发难的哥廷根教授们纷纷将反对意见咽回了肚子里,即便偶尔有人在私下里抱怨两句,最多也就是说这么办不合规矩,而不是亚瑟·黑斯廷斯没有本事但奈何关系太硬。
人逢喜事精神爽,约克绅士自然也不例外。
亚瑟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翻译着《电流的计算》,虽然这份工作很枯燥,但是他依然干得格外卖力。
忽然,亚瑟听见办公室的门吱呀响了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散漫的脚步声。
亚瑟头也不抬的伸手取来烟斗,一边打着火一边问道:“我亲爱的俾斯麦先生,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不敲门就进屋子很不礼貌吗?”
岂料,进门的人却一句话都没回答,反倒是走到了办公桌前站定,随后轻车熟路的取走了亚瑟放在桌面上的雪茄盒,自来熟似的从里面取了一根:“火呢?”
“嗯?”
亚瑟只感觉这浮夸的嗓音有点熟悉,他抬头一看,愣了一会儿后,方才忍不住笑了声:“本杰明,你怎么戴了顶绿帽子?”
“帅吗?我从巴黎买的。”犹太小子迪斯雷利摘下帽子甩了甩头发,叼着雪茄回道:“不是我说,那里的服装比咱们伦敦时尚多了。”
亚瑟从抽屉里取出火柴盒朝他扔了过去:“你这位尊敬的议员先生怎么千里迢迢的跑到哥廷根来了?难道是因为你觉得赛克斯夫人风情比不上这里的德意志姑娘吗?”
“那可不是,赛克斯夫人可是我心目中不可玷污的女神。”
迪斯雷利点燃雪茄,半个屁股坐在办公桌的桌角,眯着眼享受的抽了一口:“不过,我也不能总和她腻在一起,不是吗?趁着议会的休会期,多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在长见识的同时,顺便来拜访一下我们的大学者亚瑟·黑斯廷斯爵士。”
迪斯雷利伸手指着办公室两侧的高大书柜:“瞧瞧,满满的都是学术专著,亚瑟·黑斯廷斯教授,这个名头可比下院议员本杰明·迪斯雷利酷多了。”
亚瑟闻言哈哈大笑,他站起身从身后的酒柜里取出酒杯:“抱歉,本杰明,这里比不了伦敦和巴黎那样繁华,酒水的品种也不多,你如果要追寻时尚品味、纵情声色,那恐怕是来错地方了。”
迪斯雷利配合的点着头,他托起酒杯道:“通常情况下,像是哥廷根这样的地方确实很枯燥乏味。但现在不同了,自从你来了这儿,这里甚至都有了苏格兰场,因此足以称得上是个大城市了。”
亚瑟品了口酒,他挑着眉毛问道:“你怎么也知道这件事了。”
“我当然知道了,毕竟作为一名托利党成员,我现在能关注的事情确实不多。”
迪斯雷利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旋即长叹一口气道:“亚瑟,你不知道托利党内部的气氛现在究竟有多糟糕。今年2月份议会开幕的时候,我站在下院环视一圈,我们的议席足足减少了三分之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下院的托利党议员只剩一百多人了!我们在所有议题上都没办法和辉格党一较高下,他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我关注那些议题还不如关注你最近的稿子交没交?”
亚瑟听着迪斯雷利的抱怨,微微点头道:“虽然我不在不列颠,但是从我在新闻上看到的消息,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如果不是辉格党占据绝对优势,那份《废奴法案》绝对推不动。”
“《废奴法案》!”迪斯雷利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火冒三丈:“是的!《废奴法案》!你知道那份法案到底有多蠢吗?我不是说我反对废奴,但是为了废奴居然要花掉2000万英镑,花掉全年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四十,这实在是太扯淡了!”
“那《工厂法》呢?”亚瑟问了句:“这份法案不是你一直支持的吗?根据法案规定,9岁以下的儿童不得在纺织厂工作,9至13岁的儿童每天最多工作8小时,13至18岁的年轻工人每天最多工作12小时。此外,法案还强制要求工厂为所有未成年工人提供规定小时数的基本教育。”
迪斯雷利听到这里,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当然,《工厂法》确实是不错。但是亚瑟,你得了解,这一切是有前提的,你知道在《工厂法》通过后,他们又在推动《济贫法修正案》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