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文听到这里不免尴尬,他摸着后脑勺说道:“是吗?我还不知道这里面竟然有如此复杂的关系。”
亚瑟转而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后来转到剑桥去呢。”
达尔文回道:“我在爱丁堡大学念完一个学期,放假的时候回家里的诊所帮忙,但是我实在有些受不了做手术时的血腥场面。你可能不知道用锯子锯掉病人坏死的腿是一件多么令人煎熬的事,我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景……”
说到这里,达尔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从那场手术以后,我就再也不愿意去诊所帮忙了。
比起做手术,我更喜欢打猎、采集矿物和动植物标本,但我父亲认为我的这些兴趣爱好纯粹是不务正业。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终于看出来我不适合干外科医生这一行了。他觉得我太游手好闲和懦弱,而我母亲则认为我不想去做手术是心地善良的体现。
所以,家里最后一致决定把我送到剑桥读神学。一方面可以矫正我的思想,另一方面也可以符合我的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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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问道:“那你读完神学以后,你的思想被矫正了吗?”
“矫正?”
达尔文翻了个白眼,他一挥手道:“见他的鬼去吧!我本来就没什么问题,矫正什么?
家里让我念神学,我听从他们的安排。但是他们想要改变我的爱好,门儿都没有!
我刚进大学没多久就加入了学校里的布里尼学会,那是个博物学爱好者群体,我们的领头人是罗伯特·葛兰特教授,他是个很有名的拉马克主义者,我受了他很多照顾和指导,后来我还有幸加入了他们的研究团体。
在剑桥,我把上课以外的所有课余时间都用在了学习博物学知识上。
有一次,我还跟着研究团队去了佛斯湾,我们在那儿的潮间带研究海生动物的生命周期。
活动结束后,我还在布里尼学会发了篇论文,是关于牡蛎壳中一种常见的黑色物体的。你们知道吗?那种黑色物体其实不是什么神秘生物,而是一种水蛭的卵。”
埃尔德原本正悠哉悠哉的晃荡着椅子,可他听到这里,禁不住面色大变,捂住了嘴。
他骂道:“操!查尔斯,你为什么非得告诉我这个?”
达尔文挠头不解道:“你怎么了?”
亚瑟则大笑着在一旁解释道:“你不知道,埃尔德很喜欢吃牡蛎,尤其是牡蛎中那个水蛭的卵。他总和我说,那东西嚼起来弹弹的,就像吃布丁。”
埃尔德捂着嘴,怒道:“亚瑟!你他妈的别说了,我要吐了!”
亚瑟耸肩道:“埃尔德,我早告诉你少吃点那东西,因为它既不干净也不卫生。”
语罢,亚瑟还站起身冲着服务生招手道:“你们这里有牡蛎吗?记得把卵去了。”
达尔文也宽慰道:“埃尔德,偶尔吃一点也没什么,那东西没毒。”
但是埃尔德哪里听得进去劝,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他趴在桌子上骂道:“这不是有没有毒的问题,而是太恶心了。查尔斯,只有法国人才能咽得下水蛭的卵,毕竟他们连蜗牛都吃。”
亚瑟见到他这副模样,也懒得再去逗他了。
于是转而冲着达尔文问道:“对了,你说你是葛兰特教授这位拉马克主义者的追随者,但我听说拉马克主义者都主张生物是不断进化的。可你偏偏又是个牧师,而牧师们通常又说人类是上帝的造物,你对这一点怎么看?”
达尔文听到这里,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面包,他先是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然后压低嗓音对亚瑟说道。
“我是个虔诚的信徒,我信仰上帝。”
“是吗?”亚瑟有些失望。
但紧接着,达尔文又把身子凑到了亚瑟跟前:“但牧师们的说法,全是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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