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列朗一挑眉毛抿嘴笑道:“亚瑟,一方面,你把自己看得太轻。你在我眼里可不只是个历史系大学生,我和你说这些也不完全是为了讲故事,而且我相信伱肯定能深刻理解。
但是另一方面,你又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我不认为你把这些话带去外交部,会对你们的外交大臣帕麦斯顿子爵产生何种影响。他对法兰西的仇视情绪是根深蒂固的,与此同时,他还很忌惮奥地利在中南欧的势力扩张。
但令我奇怪的是,他好像唯独不关心俄国人持续西进、试图控制东欧和西亚的国家战略。如果他担心支持波兰会使得那里出现一个亲法政权,那么完全可以和我面对面的讨论这一问题。
既然比利时都能谈,为什么大家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波兰呢?他直到现在还不明白战略极限的概念,一个强大的俄国要远比一个强大的法国更骇人听闻。
他太关注战术层面的斗争极限,以致于忽略了战略层面的竞和思维。你应该知道,世界的中心永远处在欧洲与亚洲组成的这片大陆岛上,这是由于人口、经济以及历史文化等诸多要素决定的。
而法国的战略极限就决定了,当法兰西强大时,我们能够控制的极限也只能局限于伊比利亚半岛、亚平宁半岛和德意志的平原。如果是比这更远的地方,即便法国能够在短时间内掌控,但这种脆弱的掌控也很容易被外力打破。
但是俄国就不一样,它的地理位置就决定了,它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有机会能够在欧洲和亚洲同时建立大陆霸权的国家。”
亚瑟听到塔列朗这话,心情颇有些复杂的望着塔列朗。
先前恰尔托雷斯基亲王在《经济学人》上提出一个统一的普鲁士将会威胁欧洲秩序,所以必须要维持波兰的独立以便于牵制它时,亚瑟就已经对这个预言的准确性颇感惊讶了。
而现在塔列朗又当着他的面兜售起了‘俄国威胁论’,这让亚瑟不得不对这帮外交活动家的卓越眼光竖起大拇指。
不过,在认同塔列朗之前,他还是打算听听老瘸子分析的具体原因。
亚瑟问道:“您为什么这么说呢?”
塔列朗轻描淡写的评价道:“我这么说自然也是有根据的。虽然我与俄国没什么仇怨,甚至于还和他们的前任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有过一段不错的交情,但是我的个人感情不能凌驾于事实之上。
在我看来,俄国的地缘位置和传统价值观就决定了,一旦俄国强大起来,它将成为整个欧亚大陆,乃至于全世界最不稳定的因素。
由于它的广袤国土,更是由于它的高纬度,使得它成为了世界上唯一一个既可以通过在科拉半岛的军事存在威胁北欧,也可以通过波罗的海威胁中欧的德意志邦国,既能越过里海对奥斯曼帝国的达达尼尔和博斯普鲁斯海峡发起进攻,还能翻过高加索山脉袭击西亚的波斯王国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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