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圣吉尔斯打听打听,那些中间人谁不是给你按打对折的价格收?”
亚当听到这里,觉得心里有点难受:“费金先生,他们对你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会把枪顶在我的脑袋上?!”
亚瑟听到这里,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将枪口倒转,对准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
只听见啪嗒一声,什么事也没发生。
亚瑟将手枪揣回腰里,冲着老费金摊手道:“费金先生,正如您见到的那样,这只是个小玩笑。”
老费金从上衣兜里摸出手帕,擦了擦下颌的汗,瞪着眼睛责难道:“有这么开玩笑的吗?老头子的命都快让你吓没了!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托尼警官从上衣兜里取出苏格兰场的臂章,将它展示在费金的面前。
“就像您所见到的那样,我们是警察。”
“警察?”老费金捂着发痛的心脏,畏缩的弓着背:“警官先生,我、我看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在怀里摸索了一阵子,哆哆嗦嗦的掏出个八成新的金怀表往亚瑟的衣兜里塞。
“看在我们都认识亚当的份上,一点小心意,还请您收下。”
亚瑟望着这个老头来回上演的变形计,只是无奈的将那块金表又送了回去。
“费金先生,您都知道我是个警察了,怎么还能搞这些呢?”
还不等老尤金回话,被汤姆抱在怀里的亚当便弱弱的开口道:“没错,费金先生,您得私下里给。”
汤姆听得一瞪眼,他教训道:“亚当!你这都是和谁学的?私下里也不能给,给了亚瑟也不会收的,他现在不缺钱。”
亚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眨巴着水灵的眼睛,冲着费金开口道:“那……费金先生,您送给我爸爸吧,我们家缺。”
一旁的狄更斯听得都愣了,他冲着身旁的托尼问道:“苏格兰场的警察都这样吗?”
托尼撇嘴耸肩道:“哪里都有这样的,但至少我们不这样。”
老费金被他们搞得手足无措,正当他不知如何应对之际,还是亚瑟开了口。
“算了,费金先生,我们还是进去谈吧。”
得知了对方身份的费金也不敢怠慢,他赶忙把几人领进去了门。
“各位警官里面请,我这就去给你们泡茶。”
“泡茶就不用了。”
亚瑟进了屋子,他打量着这处用报纸糊窗、地板渗水的客厅。
被木柴熏得发黑的墙壁,缺了半条腿、用粉笔画满了涂鸦的桌子,还有桌子上那啃了一半的黑麦面包和包了浆的白腊杯与没了壶盖的茶壶。
而在墙角深处用茅草填上的小洞里,还有只精瘦的黑耗子正在呼呼大睡。
面对此情此景,亚瑟无论如何也提不起胃口。
老费金也看出了几位警官似乎有些不舒服,老贼头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道:“警官先生,我这房子在附近算是不错的了。
房东跟我说过,这里原来是个贵族的屋子,男爵和男爵夫人可都在这里住过呢,每一面墙都充满古典优雅的品味。
只不过这里因为长时间缺乏保养,所以您现在可能看不太出来。您别不相信,您看看这里……”
老费金一边说,一边伸出他那油腻的袖子使劲的摩擦着通往二楼的楼梯扶手。
“您看这扶手的雕花,绝对是大师的品味。”
亚瑟抬手打断了他的动作:“费金先生,关于品味的问题,我们可以下回再谈。
我听亚当说,您是这一片有头有脸的人物,掌握着很多旁人所不知道的信息。所以我今天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向您咨询一些问题。
我得到了可靠情报,上面说圣吉尔斯教区最近出现了很多失踪事件,您对这件事有了解吗?”
“失踪事件?”
老费金眼神游移不定,他抿了抿干瘪的嘴唇:“其实吧,这种事,在圣吉尔斯从来就不缺。毕竟您应该也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这里每天都有人来,每天都有人走,少几个人很正常。”
“但我听说这回少的可都是街上的熟脸。有大人,也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以您在圣吉尔斯的关系网,您总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吧?”
语罢,亚瑟还从怀里甩出一份名单扔在了桌面上:“您认识字吗?不认识的话,我可以读给你听。”
老费金满头大汗:“这……有的事情,我不能说的太清楚,要不然我会有麻烦的。大家都在这么干,我这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亚瑟听到这里,又甩出一份文件:“费金先生,现在这一份,是对你的犯罪指控。以你的销赃数额还有教唆犯罪行为,数罪并罚,恐怕不够绞刑也够流放了,您应该知道,您这个岁数,流放和绞刑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如果您愿意配合我们进行调查,我可以立马撤销这些指控,毕竟圣吉尔斯教区不是我的辖区,我没必要去管这个闲事。”
费金听到这里,犹豫再三,可当他看到托尼警官拿出来的手铐,终于还是咬了咬牙。
他开口道:“我不敢说我知道全部。但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亚瑟闻言,立马将指控文件扔进了旁边脏兮兮的壁炉火堆里。
“您请讲。”
费金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警官先生,您知道丧葬互助会吗?就是那种一个家庭每周交几个便士,之后如果有家庭成员出现死亡,就可以从互助会里得到一份丧葬补助的那种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