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盆儿水端在手里沉得要命,偏偏这人还跟没长眼似的,非要拦在她前头。
妇人神情不耐:
“让让,我这水要洒了!”
“那些人就在门口,你一直在前院怎会不知道?”
窦继飞不依不饶地继续拦人:
“外头那些人一看便知身份绝对不简单,你……”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再地被人拦住去路,妇人的火气也上来了:
“你让不让?再不让我这水可就直接泼你脸上了!”
“你!”
窦继飞气结,本想发火,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强忍了下去,甚至还咬咬牙,掏出了三十多个铜板递出去:
“这样呢?你总知道了吧?”
三十多个铜板,对云舒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很少,
但对妇人来说,却是二十多斤白花花的大米!
她咽了咽口水,弯腰将手里的盆儿放在地上,迫不及待地将那些铜板接过来仔细数了数,然后生怕对方反悔一般,立刻塞进了怀里,低声道:
“是两位贵人,一男一女,说是朝廷派来观察你们这些读书人品行的。
但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而且那小姑娘瞧着才十几岁的模样,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在替那小姑娘相看对象!”
“来这儿相看?”
窦继飞先是心头一喜,但旋即又有些怀疑:
“外头那些侍卫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这样的贵人会来这种地方寻成亲对象?”
“你们不是来参加春闱的吗?”
生怕窦继飞不信她说的话,等会儿又要把钱要回去,妇人跺了跺脚,分析得有理有据:
“你们若是考上了,当了官儿,那身份是不是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每年放榜的时候,是不是总有老爷派人去榜下捉婿?
那榜下捉婿的时候,万一捉到了光有才华,人品却不好的怎么办?
那是不是得先提前把人都看看,有瞧好了的就先记下,
等放榜的时候再比对着去找人,是不是就好多了?”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窦继飞一下子就被说服了。
他自问长得不差,尤其比起住在这济慈院里的其他书生们来说,他的模样几乎可以说是最顶尖儿的那一个。
况且他还有把握一定能够高中……
不行,他得瞧瞧那小姐去,只要那小姐长得不是太丑,
这乘龙快婿,他可就当定了!
窦继飞打定了主意,一边往后院儿那头走,一边飞快地思索着自己该如何引起那小姐的注意。
恰在这时,树上传来了一阵儿微弱的喵喵声,
窦继飞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瞧见那一只瘦弱的小狸奴畏畏缩缩地趴在树枝上的瞬间,他脑海中的计划顿时成型——
这小狸奴看着像是刚出生也才没多久的样子,不到巴掌大的一只,都不知道是怎么爬到树上去的,
这会儿距离地面其实也不算高,但它却不敢下来了。
窦继飞走过去手一抬,便掐着这小狸奴的后勃颈把它给拎了下来。
随后他四下环顾一圈,很快又捡起了一块儿拳头大小的石头,放在掌心里掂了掂,
确认这附近再没有第二个人后,窦继飞狞笑着举起了手中的石头——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