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痛哭流涕地仰望着宣武帝:
“儿臣深知父皇对此事的深恶痛绝,儿臣,儿臣……”
“陛下。”
太子后头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德海忽然迈着小碎步从外头进来,快速走到宣武帝跟前,低声道:
“圣安公主和六皇子殿下求见,说是有要事要向您禀告。”
这个时候回来说有要事禀告,
莫非是在唐府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宣武帝眯了下眼,目光沉沉地自下首跪着的太子和唐炳富身上一扫而过:
“让他们进来!”
李德海垂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不多时,就见云舒和云楚焕两个人从外头进来了。
云舒手里还拿了一只厚厚的信封,具体什么东西旁人也看不清,
唯独唐炳富余光瞥见一眼之后,本就惨白的脸上,神情越发绝望起来!
“儿臣参见父皇!”
简单地给宣武帝行了个礼,待到宣武帝示意他二人起身后,云舒也不废话,直接就将手里的信封递到了宣武帝面前:
“这是儿臣今日带人去唐府抄家之时,六皇弟在唐府后院一棵树下意外挖出来的东西。
因为事关重大,儿臣也不敢自行定夺,只能将之带回交由父皇。”
竟然是老六挖出来的?
这个时候,宣武帝还稍稍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闲心,在这种不重要的小细节上诧异了那么一下。
但很快,随着信封里的东西被展开在他眼前,
怒火瞬间填满了他的整个胸膛——
砰!
裹挟着雷霆之怒的一掌拍下去,就连龙案上摆放着的砚台都发生了清微的位移。
宣武帝胸口处剧烈地起伏了两下,再抬眼看向太子的时候,面上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挤出了声音:
“你刚才说什么?你深知朕对此事深恶痛绝,然后呢?”
“然……”
太子也不是个傻的。
父皇看过那信封里的东西后瞬间暴怒不说,还用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气质问他……
那信封里只怕是……
太子心如乱麻,巨大的惶恐将他笼罩在其中,让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只能跪伏在地上,本能地求饶道:
“父皇息怒!”
“你让朕如何息怒!”
手里攥着的纸张被宣武帝在愤怒中尽数挥撒出去。
绝大多数都落在了太子身上,却也有几张打着旋儿地飘落在了云楚焕跟前。
“这是……”
因为之前云舒看过信封里的内容之后就匆匆带着他赶回宫来了,
云楚焕此前还真是不知道这里头具体写了些什么。
这会儿借机瞅了两眼之后,便是不靠谱如云楚焕都震惊了:
“这些不会全都是太子皇兄卖官儿的证据吧?
这商户这么有钱的吗?一个个为了当官儿都疯了不成?
一个**品的芝麻小官儿都能卖上二三十万,这少说也有几十个了,这也太赚……呜!”
被云舒猛地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喊出声了的云楚焕连忙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生怕父皇一个不顺心,再迁怒于他,又罚他几万两银子什么的。
好在宣武帝这回是真被太子气狠了,压根儿就没空在意云楚焕说了什么。
从头到尾,那一双眼睛就死死地盯在太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