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柴跟在李北往身后,嘴里还念叨着“公子啊,这个老夫子有啥可看的,公子您什么身份?没必要亲自去看他吧,就是要见他,也应该是他到府上看您才对,而不是去看他。”
李北往走在前面,将折扇挂在腰间。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个脚印的向书墨学堂走去。
“你懂什么?这叫做尊师敬道,我爹最看重这个了,要是让我爹知道我要老顽固去看我,那还不打断我的腿啊。”李北往走在前面,头也没回的道。
大概走了五十步,李北往就看到了一个偌大的院子。
这院子占地也就两亩地左右,围墙不是很高,不到一丈的样子。
“这么低的围墙,也不怕遭了贼。”老柴看到这么低的围墙,撇撇嘴,有些不屑的道。
“你懂什么啊,这就是老夫子经常说的,防君子不防小人啊。”李北往看着这个院子,感慨道。
院子周围种植着垂柳,四周的民居距离这个独立的院子也有十几步的距离。
李北往走到门前,看了一眼门楣上挂着书有“书墨学堂”的牌匾,笑了笑,轻轻的扣动着门环。
没过多久,李北往就听见门内传来脚步声。
“嘎吱”
大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打开了大门。
“老顽固,不认识我了吗?”李北往面带微笑,拱手道。
李北往定睛一看,这个开门的不就是之前的老夫子吗?这么多年没见,变得更老了。
老夫子站在门前,只见他虽然七十岁左右的年龄,身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色长衫,但是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褶皱。
头顶上松垮的发髻被一个打着补丁的濮头包裹着,脸上布满了沟壑,眼睛浑浊。
虽然这个老夫子看起来苍老不堪,但是身上的书卷气是苍老遮盖不住的。
老夫子揉了揉眼睛看着李北往,眼中还有些疑惑,于是他开口道:“不知这位小郎君是谁?”
老夫子已经认不出李北往了,毕竟已经好几年了,李北往的样子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位是朔东郡驻守将军府的四公子,姓李讳北往。”
老柴站在李北往的身后,瓮声瓮气的说道。
“嘭。”
老夫子一听这个名字,立马以不符合这个年龄的速度冲进大门,嘭的一声关掉了大门。
显然,见李北往如见豺狼。
李北往碰了一鼻子的灰,可是他并没有气恼。依旧带着微笑,拱着手。
透过门缝可以看见有许多带着童真的明亮大眼睛向外好奇的看着。
李北往放下手,透过门缝微笑的向他们招手。
“这个老头也太不知情达理了,呸,这也算是读书人。”老柴站在李北往身后,一脸愤懑的样子。
“回去读书,莫要学门外的那个人。做个游手好闲,混吃等死之徒,辱没了圣人的教诲。”
门内传来老夫子那苍老的声音。
“这个老货,我忍不了了,今天非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残忍。”老柴忍不了这口恶气。
提起拳头就晚上去砸门。
“老柴,住手。”李北往看着愤懑不已的老柴,开口喝道。
“公子,这个老货欺人太甚。整个朔东郡,谁人敢不给公子您的面子?今天这个老货如此对待您,传出去岂不是弱了您的面子。”老柴放下举起的手,但依旧愤怒不已。
“闭嘴。”
“公子,我……”
“我什么我,还不闭嘴。”李北往冷眼看着老柴,一副你要是还敢开口就给老子滚的样子。
“唉!”老柴看着李北往的神情,无奈的叹息着。
“老顽固,虽然我以前经常叫你老顽固,可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启蒙老师。”
这话说完,李北往沉默了一会。
然后又沉声道:“明天我就走了,这一路山高水长,不知何时才能归乡。还望老师保重身体。”
“哦,你这个纨绔要去哪里活该别人了。我真替那里的人感到悲哀。”门内又传来老夫子那充满沧桑的声音。
“京师。”李北往只说了这两个字,就转身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解下腰间挂着的上等羊脂玉放到了门前。
老夫子站在门后,咀嚼着“京师”这两个字。
院子里的孩童从门缝里看到李北往带着老柴离去,顿时意兴阑珊,各自跑开了。只剩下老夫子一人。
老夫子沉默着,忽然睁大双眼,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
“莫非是?”
他迅速打开大门,看到门外空空如也,心头难免失落起来。
当他就要转身回去时,发现放在门外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