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拌呗!”赵明瑞无奈的一笑,“他有个做乡长的姐夫,我能拿他怎么办?”
“你知道啊?那你还去检查金库?还说把他赶出基金会?”
刘丽霞有些难以理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自找没趣吗?
“我去检查,是我的责任,听不听在他,但我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赵明瑞淡淡一笑,“如果金库出了状况,这责任会让谁来负?”
“原来是这样!”刘丽霞恍然大悟,“你年纪不大,心机可够深的啊!”
“心机不深的,现在都在湖底埋着呢……”
赵明瑞开着玩笑,只是,话出口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却抽了一下,面色顿时黯然起来。
刘丽霞不明就里,但见赵明瑞情绪突然低落,便不再多言,赵明瑞走至窗前,窗外月色如水,宁湖波光粼粼,像极了丛林的某个夜晚。
只是,那晚的湖水,是血色的。
赵明瑞闭上了眼睛,任往事一幕幕,一件件浮上心头,在心中萦绕。
尽管无意处理吉明风,但赵明瑞还是在次日上午,将金库发生的一幕向张治国做了汇报,结果不出赵明瑞所料,张治国对此大为恼火,但却无意对吉明风深究,他只是提醒赵明瑞,尽可能的强调纪律,对属下严加约束。
这个结果,令赵明瑞第一次体会到了乡政府的无序,令出不行,有纪律不依,即便他是吉明风的上司,即便张治国是宁山的天,但有周全安在,吉明风便可以肆无忌惮。
所以,在与张治国交谈之后,赵明瑞真想问一句,管不住吉明风,他拿什么来强调纪律,来对属下严加约束?
只是,这番话深藏于赵明瑞的心里,从进入部队的那一天起,他就被告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司的命令,便是他的信仰,他没有任何否认和质疑的权力,而宁山乡,收受红包,用公款吃喝,自上而下的人情大于纪律,却在一点一滴的改变着赵明瑞,让他明白,外面的世界,原来与他的信仰格格不入。
其实他早就明白,只不过不肯承认。
那么,现在不改变,还更待何时?
下午两点,赵明瑞照旧走进了第一股金部视察工作,股金部大厅里人声鼎沸,但井然有序,储户一字长龙排至门外,赵明瑞随意的瞥了一眼,却在队伍中发现了欧阳颜颜的身影。
白色衬衫,低腰紧身牛仔,越发映衬的欧阳颜颜身材修长、清丽雅致,赵明瑞上前,“欧阳警官也过来存钱?”
“我外婆的钱,非要我把钱从信用商社取出来,存股金部,说利息高!”欧阳颜颜俏脸上满是无奈,显然在她看来,这纯粹是在浪费时间,“我说赵主任,你身手不错,骗钱的水平也是一流啊!这么多大爷大妈上你的当!”
“嘘……”赵明瑞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看看左右,严肃的道:“这是秘密!”
“你不闷嘛!”欧阳颜颜被赵明瑞的动作逗乐了,雪白的脸庞上梨涡乍现,“不过你这手段确实高明,这么搞下去,信用商社都被你挤挎了,这边全是排队存钱,那边全是排队取钱!”
“意料之中!”
赵明瑞不无得意的道,宁山乡的蛋糕就这么大,基金会吃的多了,信用社必定吃的少一些,甚至把吃下去的吐出来。
两人交谈之时,却没有注意到基金会内多了四名大汉,两胖两瘦,分别戴着绿、黄、红、蓝色口罩,等赵明瑞回过神来,四名大汉已经占据有利地形,亮出了霰弹枪,绿口罩暴喝一声:“打劫!”
基金会内顿时尖叫声四起,人群混乱作一团,红口罩朝天开了一枪,“都抱头蹲下,谁再叫打死谁!”
尖叫声应声而止,红口罩满意的哼了一声,与绿口罩监视着四周,赵明瑞与欧阳颜颜蹲在人群中,冷静的注视着四名抢劫犯的动向,以眼神交流着,寻觅着出手的机会,只是四名劫匪显然是老手,防范极为严密,没有丝毫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