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长吐一口气,墨践调整了一下心情,歉意地对李郃说道:“仅见过两面却强迫李百将听我这番牢骚,着实是……”
“哪里。”李郃抬手打断道:“我很荣幸能听到这些,只是没想到墨家如今……”
墨践闻言露出几分苦笑。
见此,李郃思忖了一下,压低声音又说道:“不瞒钜子,前几日我在北城塞那边见到布沙将军,曾对说,我等只是少梁派来打探秦军虚实的斥候队,倘若战况不利,我少梁会立即派兵增援河西……但事实上恐怕不会有什么援军,毕竟我少梁总共也只有两万军队,自保尚且不足,哪有余力增援河西?”
墨践自然能理解少梁的决定,但他不明白眼前这位李百将为何要将这件事透露给他。
面对墨践不解地询问,李郃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墨者皆是可敬的义士,我不想欺骗钜子,更不希望看到钜子与诸位墨者丧命于此……”
墨践顿时恍然,看向李郃的目光愈发亲切,笑着说道:“为天下利而死,我墨徒死得其所!”
这话说得李郃真不知该怎么接话,要不怎么说墨者都是一些理想化的义士呢。
晚饭过后,墨践便带着墨家弟子与李郃告别,找地方歇息去了。
看着墨践等人离去地背影,李应走到李郃身边,好奇问道:“我见你有意结交这些墨者,是打算将他们带到少梁么?”
“唔。”李郃没有掩饰,微微点了点头。
倒不是想利用墨家弟子助少梁抵挡秦军的入侵,他看中的是墨家的匠造技艺。
不夸张地说,墨家弟子大多都是十分出色的匠人,若能说服他们定居于少梁,相信少梁的匠造技艺必定会大为提高,甚至可以打造出优秀的兵器来抵挡秦国的进攻。
不过鉴于他跟墨践才见过两面,交情还不深厚,况且李郃自身现如今也仅仅只是一介百人将,因此他方才并没有贸然提出邀请,准备等再相处一段时间再说。
而另外一边,在走出李郃等人的视线后,亦有一名墨者来到了墨践身边,低声说道:“钜子,我方才向那些奇兵打听过了,此次他们赴洛水西岸阻击秦军,至少杀了五百余名秦军,且自身一人不损……他们运回来的缴获,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这话一出,从旁地几名墨者皆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仅二百余名奇兵,在短短数日内狙杀了至少五百名秦军不说,自身还一人不损?
“怎么可能?!”
当即有墨者提出了质疑。
但墨践却选择相信此事,一来当奇兵们返回时,他很清楚看到那些奇兵们脸上都带着笑容,丝毫没有袍泽战死地悲伤,二来,方才那位李百将也向他讲述了奇兵的不同寻常。
当时墨践只是觉得奇兵十分新奇,如今看来,这支二百余人的军队战斗力极强,无疑是少梁的精锐!
只可惜那位李百将也说了,奇兵不适用于正面作战,况且人数也过于少了,根本不足以阻挡几十万秦军。
但由此墨践也明白了一件事,即那位李百将,绝非是一名普通的百人将。
这让原本就对李郃报以好感的他,再次加深了与后者结交的想法。
次日,李应带人载着那车缴获的兵器与甲胄前往北城塞,当日便又回到洛水长城的北段,不但带回来足足两车的粮食,还带来了北城塞将领布沙的称赞。
得到了足够的粮食,李郃便决定再次率领奇兵队前往洛水西岸,毕竟谁也无法保证秦军几时对洛水长城发动猛攻,一旦洛水长城乃至北城塞失陷,不适用于正面作战的奇兵,为安全考虑自然也得后撤了。
鉴于此,李郃当然不会浪费锻炼奇兵队的机会。
临行前,他反复叮嘱墨践:“钜子在此守城,千万不可意气用事,若战况不利,请钜子务必率其他墨者立即撤走。”
虽然墨践心中并不赞同李郃的话,但也感受得到李郃对他们的真情实意,遂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相告!”
“保重!”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