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冯飞就到了工地,到工地的时候,负责领工的工头蹲在宿舍门口抽烟。
说是宿舍,对于农民工来说,基本上都是在哪儿干活在哪儿休息,就在工地隔一个地方,用木板弄几张床铺,吃在这儿,住在这儿,边上都是工具。
有时候打地面,这边刚好,就要挪地方,居住的地方大都以地下室为主,潮湿不说,味道也不好闻。
不过出门在外的,大家也都不在乎,只要能赚到钱,吃点苦算什么?
看到冯飞来了,工头急忙起身:“小飞,刚才李工长过来通知,我们今天不用干活了,让我们收拾东西走人。”
“小飞,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干的好好的,就不能干了呢,那大家之前的工钱?”
边上也有人围了过来。
冯飞喊来的都是自家村和周边几个村的,大都是熟人,也都没那么多规矩。
活不能干了,那大家自然也就不能再在这边呆了,要重新找活,实在不行,就先回家,在西京市,吃饭什么的都要花钱。
最主要的是工钱。
不少人也都听说了,好像冯飞和上面闹翻了,人家要是不给结账,他们怎么办?
“大家放心吧,活照常干。”
冯飞也不废话,说着从随身夹着的皮包里面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
“明天应该是发生活费了,我今天正好过来,就先给大家,每人一百。”
说着冯飞就开始发钱。
“小飞,这次也太多了吧?”
见到冯飞发钱,大伙儿都高兴了,特别是冯飞皮包里面的钱,差不多应该有上万块吧?
这年头,大多数农民,谁见过这么多钱?
大家伙辛辛苦苦一个月,也才一百多,不到二百块,平常冯飞都是一月发一次生活费,一次每人也就发五十,这一次竟然直接就是一百。
会算账的都能算出来,就他们这些人的工资加一块,那也没有上万块。
“小飞,你带这么多钱,多不安全的。”
边上有心眼活的还用话试探。
“这不是咱们有人住院了吗,特意取了点钱,先给大家发生活费,然后去医院,不管他们公司这边管不管,只要是跟着我冯飞干活的,我自己想办法,也不会让大家跟着我受委屈,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冯飞可不想回去之后让人戳脊梁骨。”
冯飞说着,又拿出烟给大家派烟:“工地这边大家不用担心,我保证大家可以干到年底,明年要是有人愿意跟着我干,我也欢迎。”
“小飞真是长大了。”
边上有冯飞同村的,忍不住感慨,就冯飞之前在村里那两下子,谁不戳脊梁骨?
大家教孩子那都是别跟着冯飞学。
“小飞,李工长不给我们派活,那大家今天怎么办?”
领工的问冯飞。
“既然不派活,那咱们就休息,今天依旧算工分。”
冯飞夹着皮包就往边上的床铺上一坐,他知道,李工长不派活肯定是田向存的主意,而田向存也不会仅仅只是不让干活,肯定要赶人的。
果然,大概过了四十来分钟,冯飞这边和一群工人正说着话,李工长又进来了。
“冯总也来了。”
李工长四十岁出头,个头不高,看到冯飞,笑着道:“冯总来的正好。”
“李工长也来的正好。”
冯飞笑着道:“我正要问问李工长,怎么我们今天不干活也有工分?”
李工长心中冷笑,脸上却很和气:“冯总开玩笑了,这边工人过多,用不到这么多人了,田经理交代了,你们今天必须搬走,我这也是没办法。”
“田经理?”
冯飞一愣:“可为什么陈经理昨天给我说,让我们这边好好干,而且还要我再上一些人,说工期比较紧?”
说着冯飞站起身来,走到李工长面前,略显为难:“李工长你说我这是听陈经理的呢还是听田经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