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贺东盛暴怒之下甩手一个砚台丢了过去,正砸在贺北盛大腿上,打得他一个趔斜,一摊浓墨污了衣衫。
偌大的石块砸得人生疼,贺北盛下意识呼痛,禁不住弯下腰揉了揉。
贺东盛也知下手重了,探头看了一眼,见幼弟又抬眼看他,便板起脸骂道:“我说过,那件事就烂死在心里!这样的时候,你还敢把这话挂在嘴边,是想一家子陪着一起死吗?”
贺北盛面露惊恐,也顾不得疼了,两步奔到桌旁,惶恐道:“难道二哥……二哥……会……会判死罪?!”
贺东盛恨不得抡圆了胳膊再给他一巴掌,暴怒喝道:“浑说什么!”
贺北盛瞪大了眼睛,直盯着大哥,想要个答案。
面对这样的幼弟,贺东盛最终泄了气,阖眼微微平息呼吸,缓缓道:“昨天你也听到了,那个卖给老二题的人不简单,若是这件事瞒得好,以老二现在承认的罪行,不过是几年牢狱,最多最多也就是个流放。但若这件事捅出去了,”贺东盛骤然睁开眼睛,死盯着贺北盛,“那这一家子还有没有性命都要两说。”
贺北盛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流放,其实也不是他能接受的。
当初他知道二哥算计沈家,也曾不屑于二哥行径来着,但想着赔些银子,最多最多二哥下狱个把年,也就罢了。
他北上时还意气风发,想着凭大哥的官位本事,他也帮忙打打下手,保下二哥是小事一桩。
不成想,这件事,最终会绕到他头上来。
最终,会是他害了二哥,甚至害了贺家……
贺北盛还肿着的脸上已挂出绝望之色。
贺东盛忍不住皱了皱眉,心下嫌恶起来,若是老三还在,这个幼弟就这样痴痴傻傻一生也无妨。可惜了老三去的早,老二如今也不中用了,他必须让老五立起来,撑起贺家来。
贺家后继无人的无奈,不止贺南盛有,贺东盛的感觉更加强烈一些,每当看到“亲戚”沈家那些后起之秀,他都是暗恨不已。
幼弟不是读书的料,贺东盛就想往二弟那个方向上培养他,这才会在最近与幕僚议事、乃至讯问老家管家时都带着贺北盛,却不想,反倒将懦弱的幼弟吓破了胆。贺东盛简直失望到了极点。
下一代还太小,都在读书还不得用。而族人中,除了老五也就是老十七贺平盛了。而贺平盛,贺东盛只剩下后悔了,当初不应该一时心软没拗过幼弟放了贺平盛一码,当时若是弄死了贺平盛,如今会安稳许多。
贺东盛的人手最近才将贺南盛入狱后失踪的心腹管家贺祥抓回来,昨日送进京里,贺东盛讯问之下方知,当初五千两银子卖乡试考题给贺南盛的,并不是什么南京的贵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