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止步,慢慢转身,“我今年二十五岁。”说罢,推门进屋。
此人看上去足有五六十岁,竟然是名青年,胡桂扬吃了一惊,在心里将此人由“老者”改为“瘦子”。
胡桂扬将门掩上,没有上闩,抬头看雪,“还有几位?”
没过多久,敲门声果然再次响起,后来者似乎都已知道前门不开,所以只敲后门。
“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一名女子,手里撑伞,遮住面容,只看身姿,应该还很年轻。
“去过郧阳城的女子可不多。”
伞稍稍抬起,露出一张温婉的陌生面孔,微笑道:“活下来的更少。”
“你失去什么?”
女子笑容渐逝,没有回答。
胡桂扬自觉无礼,让到一边,“不用问,你也交过定金了,房间自选,亮灯就表示已经有人。”
女子点下头,撑伞走向房间。
客店不大,去掉厨房、柴房,总共只有七间客房,如今只剩三间,住进去的人都很安静,连那个熊似的巨人,也是悄无声息。
所有人好像都在等待什么。
胡桂扬干脆让院门敞开,站在一边守候。
夜色渐深,爆竹声稀稀落落,小镇上的居民大概开始吃年夜饭了,胡桂扬想起小时候过年的场景,赵家人多,吃饭要抢,赵瑛从不干涉,义母心软,无论哪个孩子去抱怨,都会从她那里得到一点补偿。
第四人到了,一瘸一拐地进院,胡桂扬吃了一惊,“何五疯子?”
那人也一样吃惊,“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何五疯子,而是赵阿七,自从郧阳之变以后,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
“你还活着,腿怎么回事?”胡桂扬问。
赵阿七弯腰摸了一下右腿,“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僵硬得越来越严重——”他压低声音,“可能是天机船对我的惩罚。”
“你留住功力了?”
赵阿七微微一笑,“我失去世上最珍惜的人,总该得到一点补偿。”
闻苦雨死在丹穴里,赵阿七显然没将她遗忘。
“自己挑房间吧。”
赵阿七嗯了一声,“师兄乃天之骄子,能在这里看到你,我不该意外。”
“跟你想的不一样。”胡桂扬跟上来,小声问道:“谁让你们来这里的?”
“你们?”
“在你之前已经有三个人,算我的话是四个人。”
“大概是一个月前,我接到一封信,邀请我来这里,说是定金已经交过。”赵阿七选一间没点灯的客房,站在门口说话,时不时弯腰揉腿,这已成为他的习惯性动作。
不管怎样,赵阿七还认这位师兄,愿意回答问题,从怀里掏出一枚中间带有红点的玉佩,“随信送来这个东西。”
胡桂扬笑道:“若是在几个月前的郧阳府,这样的金丹丢在地上都没人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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