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徐妙仪大急,说道:“皇上,臣女并非故意干预此案,臣女只是协助破案,以尽微薄之力而已。”
朱元璋说道:“你还在狡辩!年大人是怎么死的?若不是你擅做主张,私下找年大人说话,年大人会自裁嫁祸给你?倘若你本本分分的当大小姐,年大人自有锦衣卫从暗中查访,年大人说不定会招出幕后黑手,揭开真相。是你的莽撞无知使得一条条线索断裂,案件一次次走进死胡同。你总是不甘心放手,是觉得锦衣卫无能、朕识人不清吗?”
徐妙仪性子再犟,也知此时不好再撩朱元璋的龙须了,跪地说道:“臣女不敢!”
朱元璋看着徐妙仪顺从的跪拜身影,婀娜的身躯缩成一团,像一只受惊的鹌鹑似的微微颤抖,朱元璋暗道:还知道怕就好,倘若此女目无君威,藐视皇权,纵使再有才华,出身高贵,断不能容她了!
看着倔强的女儿终于服软了,一旁的徐达即慷慨,也心疼,跪地说道:“都是微臣的错,微臣当年没有保护好她,导致父女分离十年,女儿流落民间十年,性子野了些,微臣以后定好好管束她。”
朱元璋摆了摆手,“都起来了吧,快要过年了,不许再生事端,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谢主隆恩!”徐达松了一口气,忙扶着徐妙仪退下。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朱棣一直在殿外等候,见徐家父女出来,两人脸色虽都不好看,刚才里头肯定发生过大事,但徐家父女能全须全尾的出了大殿,至少说明风暴已过,父皇并没有将徐妙仪如何。
朱棣和徐妙仪四目相对,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尽量克制着思恋和担心,对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徐妙仪在父亲的搀扶下走出皇宫,徐达展开狐裘,将女儿护在怀中前行,尽量不让风雪吹着女儿,低声一叹,说道:“你……从此改了吧。”
徐妙仪沉默垂首不语,她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父亲已经屈服皇权,取消了她“半个儿子”的特权,以后她必须和三个妹妹一样,从此守着闺门,绣花看书打发时光,然后等着父亲给她找一门亲事,嫁出去,在另一个宅门里看着四角天空,不得自由。除了相夫教子,也不得有其他的理想和追求了。
偌大皇宫,飞雪连天,皇宫冗长的甬道里,只有这一对父女缓缓前行,留下一大一小两队脚印。
徐达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父女重逢的那天吗?也是这样的一个下雪天,我在殿前惶恐不安的等候,听说给太子妃接生的女医和当年谢氏十分相似,我就怕等来的又是个贪慕富贵,冒人亲戚的骗子。以前就有这样一个女孩,她和你有些相似,我虽直觉她不是,但那张脸……那张相似的脸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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