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徐妙仪睡床铺,朱棣从厨房搬了几捆玉米杆和稻草打地铺,两人隔着薄薄的床帐聊天,不知不觉睡着了……
春雨过后,山林冒出了不少蘑菇,徐妙仪是大夫,能分辨出那些有毒,那些可以食用,她捡了半篮子蘑菇回家,割了一块挂在厨房里的熏肉,和蘑菇同煮,当今日的早饭。
朱棣喝着清香的熏肉蘑菇汤,“没想到你除了熬药开方子,还会厨艺。”
徐妙仪从汤碗里挑了一块肉夹进朱棣碗里,局促的笑了笑,“我只会烧水把东西煮熟,凑合着能入口,其他做糕饼炒菜什么的,一概不会。”
朱棣笑道:“不要紧,我来。”
徐妙仪扫了一眼堆在墙角的农具,“你真要下地种田啊?太累了,身上伤还没好全呢。你放心,我有治病的手艺在身,走到那里都能养家糊口,以后我赚银子养家,你洗衣服做饭带……”
原本徐妙仪是想说带孩子的,想到昨晚的尴尬,赶紧低头喝汤,将未说完的话和蘑菇一起咽下去。
亲王之尊,落魄到了靠女人吃软饭的地步,朱棣有些讪讪。但自己未来媳妇有本事,文能治病,武能杀贼,哪怕沦落乡村也能过好日子,朱棣觉得很自己太幸运了,说道:
“虽说你也能养家糊口,但父皇本意是发落我来凤阳耕田种地历练,体会他年轻时的艰辛,这一关只能我自己过,我已经佃下了龙兴寺的庙田,锦衣卫的和尚们盯着,不能出错。”
想起昨晚的被捕兽夹伤了腿的光头,徐妙仪无奈的点点头,“也对,你总不能一辈子在凤阳种地,春耕秋收后,皇上消气了,自然会召你回去的。”
朱棣眼神里有些许挣扎,吃过了早饭,朱棣收拾碗筷,故作轻松的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
徐妙仪环视着一贫如洗的茅草房、即将见底的粮缸、脸颊削瘦的男人,她心疼的拍了拍朱棣的脸,“反正不是现在——我上山采药去了,你背上的伤还需治疗,这穷乡僻壤的连个药铺都没有,去个凤阳县城走山路要一整天,还不如我采药来得快。”
其实徐妙仪手中的私房钱能够买下整个村庄,和朱棣过着小地主的舒服日子,但锦衣卫暗探一直盯着,洪武帝这个小气的父亲若知道朱棣不劳而获,定会骂他作弊。
一场春雨过后,春回大地,冰雪彻底消融,一直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桃花也肯出来露面,枝头上露出一张张俏生生的粉面,映衬着山半腰的小茅屋如同仙境般可入画了。
朱棣借了里长家的耕牛犁地,条件是出劳力将里长的田地也深耕一遍。他牵着黄牛到地里开工,这才发现看似容易的耕田也很难。
他扶稳了犁,黄牛却不配合往前走,挥鞭驱赶也不好使,惹急了黄牛,那看似憨厚的黄牛居然转身发了怒,刨着蹄子,顶着弯弯的牛角朝着朱棣的小腹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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