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李善长先是两声干笑,而后狂笑不止,到最后甚至笑弯了腰,“既然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我们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八年前的旧事,也值得拿到现在秋后算账,皇上啊皇上,只记得我的罪过,却忘记了我的功劳,没有我李善长一直辅佐左右,出谋划策,为皇上招兵买马,皇上现在恐怕只是凤阳一个等死的老农民!”
“大胆!”毛骧怒道:“敢侮辱皇上,再敢信口雌黄,就用针线缝了你的嘴!”
李善长双手抓紧了牢狱的铁栅栏,手背青筋暴起,直盯着毛骧的双眼,“毛骧,你是皇上收养的义子,如今贵为锦衣卫指挥使,一品武官,荣华富贵都有了,至今却都没有成家立业,留下子嗣。其实你是担心被人要挟,干脆斩断一切可能的软肋,一生忠贞不二,只为皇上卖命吧?”
毛骧说道:“你不用枉费心机挑拨我和皇上。在我眼里,忠诚最重要,一个背叛皇上的人,哪怕曾经贵为丞相,在我眼里,也低贱如蝼蚁一般,我不会相信一个蝼蚁的话。”
李善长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毛骧,“你见我如蝼蚁,殊不知你在皇上眼里也是蝼蚁一只!你视皇上如亲生父亲,但是皇上把你这个义子当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吗?八年前我暗算燕王,差点将他刺杀在兰州王保保城,皇上明知我可疑,却依然没有动我一根汗毛,对待亲生儿子尚且如此凉薄,你一个收养的义子,总有卸磨杀驴的时候!那时你的下场比我还惨!”
毛骧眼神一闪,冷冷的说道:“很好,你刚才亲口承认了自己八年前暗杀燕王的罪行。”
李善长又笑道:“反正都是一死,承不承认有何区别呢?当年我以为皇上惦记着多年君臣之谊,所以选择容忍,如今我明白了,不是不想杀我,而是时机未到。其实你和皇上都明白书房地下的密室书信是怎么来的,不是燕王,就是燕王妃。反正不可能是我自己,大家心知肚明。”
“如今胡惟庸连累的我的淮西党土崩瓦解,皇上本想找一个借口就要杀我,你就立刻找到了密室里栽赃的书信账册,皇上真是瞌睡遇到枕头,这个枕头递的太及时了,所以皇上不会追究幕后在书房挖坑燕王夫妇的算计。”
李善长笑道最后,两行泪水无声流出,“也罢也罢,以人之道,还施彼身,我当年是怎么陷害谢再兴的,今日燕王夫妻就是用同样的方式算计我,一报还一报,我无怨无悔,只是可惜了妻儿和李家族人,他们是无辜的。”
毛骧依然不为所动,“继续说,你刚刚又承认了陷害谢再兴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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