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清爽宜人,从秦淮河到鸡鸣山,沿着城墙的内河一路驰骋,风景如画,或竹林茅舍、或豪门园林、或荷锄归田、或纨绔子弟游猎玩耍。
河面如镜,倒映着两人飞驰的影子,对影成双,柳絮如雪般飞舞,有时候影子还融为一体,显得亲密无间。朱棣在马上顿时心摇神驰,脑子乱哄哄的不知瞎想些什么。
河面一艘画舫里,常森微醺,倚在船栏边,翠烟楼花魁娘子明月提着酒壶劝酒,“国舅爷,满饮此杯。”
常森双目微阖,摆了摆手。
明月小意温纯,讨好的笑道:“莫非国舅爷是嫌弃这□□迟暮,美酒无味?这晚春就是这样,林花谢了春红,夏荷却又还早呢,满城飘着柳絮又忒烦人,每日思睡混混,做什么都没精神。”
平日倒也没什么,今天这一句句“国舅爷”常森听的心头火气,没好气的说道:“还没到热的时候,怎么像只知了似的聒噪?”
明月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眼圈都红了,默默流泪,希望能够引起常森的怜惜,别责怪她。得罪了国舅爷,翠烟楼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狐朋狗友徐增寿走过来,支走了哭泣的明月,拍了拍常森的肩膀,说道:“见你整日闷闷不乐,才包了这艘画舫给你解闷。花魁娘子明月文能作诗,还会跳舞唱曲,方才行酒令时玩的还好,现在怎么又拧巴了?”
常森没好气的顶了一句,“若是你家三天两头的办丧事,你能乐的起来?”
去年父亲开平王常遇春去了,今年好端端的大外甥——皇长孙朱熊英夭折。开平王府连遭重创,连常森这个纨绔子都没有心情玩乐了。
“你这是咒我们徐家呢。“徐增寿板着说道:“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我好心好意的,你当我是驴肝肺。”
常森知道自己造次了,却拉不来脸道歉,睁开眼睛一瞧,咦,怎么岸边一对骑马之人如此眼熟?
常森忙扯开话题,指着渐渐跑远的一双人说道:“徐增寿,好像是燕王和你妹妹。”
因卫国公府大小姐邓铭大着肚子嫁给秦王当侧妃的丑闻,徐增寿心中发虚,对着常森虚虚挥了一拳,骂道:“胡说八道!别坏我妹子的名誉
常森揉着酸痛的肩膀说道:“我才没那么无聊呢,不信你自己追过去看。船家,快点划船!”
此时朱棣和徐妙仪只有两个背影了。徐增寿看着也觉得像,孤男寡女的,生怕妹妹被燕王占了便
宜,急忙说道:“船再快也比不上马,备马,我们追去看看。”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在画舫上的明月方才对岸边骑马的徐妙仪也是惊鸿一瞥:这个模样气质,分明就是那晚城墙上的救命恩人啊!怎么听这两位贵公子话里的意思,居然是个女子,而且是徐公子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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