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姬无夜知晓了这个消息,此时更应该决死突围才是吧?”王贲不解道。
“不要试着以你的思维去考虑别人做的事情,那是你的做法,而不是姬无夜。”王翦回道。
“姬无夜真的会投降?”王贲迟疑道。
“自然会,而且是在韩王投降之后再投降,如此一来,他既不用担当投降的骂名,又不用冒着生命危险与我军决战,岂不是两全其美吗?”王翦不屑道,作为军人,姬无夜的这种做法实在令人不齿,但作为对手,王翦就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
“还能如此,如此····”王贲只觉得自己可能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了。
“不好。”王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不好?”王翦一下子被儿子拉回了注意力。
“若姬无夜投降,我们的军功可就没了,要知道,士卒正等着歼灭这二十万韩军好赚取军功的。”王贲有些急了,若是敌人投降,二十万人头的军功也就要飞了。
王翦看着着急的儿子,近年来渐渐显露的额前纹隐隐有了更深的趋势。
“现在和之前的时代已经不一样了,武安君可以用人头铸就自己杀神的威名,但此时已经不是往日了。”王翦耐心的解释道。
“有什么不一样?两军对战,自然是人头当先。”王贲不解道。
“武安君的时代作战的目的是为了打败敌人,极限削弱敌国的战力,因为那个时候还不能吞下敌国,若是敌人退去,终会再来,而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大王有意灭六国,也已经走出了第一步,自然不会再赞同武安君的做法,灭韩之战,灭的是韩国的人心,而不是这二十万韩军的性命。”
“所以,我们也要等,等韩王投降?可真要如此,此时灭韩之战,父亲岂不是无功而回?所有的功劳都要算在上将军身上了。”王贲懊恼道。
“哈,天下这么大,岂只一个韩国,我们的机会还有很多,上将军的年龄毕竟大了,还能再征战几年,而为父正值壮年,大王又有一统天下的决心,如此的好时机,我们岂能不珍惜,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不是想着怎么建立军功,而是要考虑,如何让大王知晓我们的忠心。”王翦看着懊恼的王贲,对其迟钝是哭笑不得。
“父亲也要学上将军吗?”王贲问道。
“学上将军不好吗?若非上将军及时倒向大王,这灭韩的大功又怎么会落到上将军头上,名将固然需要自身的兵法谋略与勇武,但若无明主成全,也是枉然。”
“父亲之前不还说要观望一下吗?毕竟大王刚刚即位,朝堂政局不明。”王贲小声道。
“那是之前,谁能想到大王能这么快得到蒙氏以及桓齮这个武安君遗脉的效忠,大秦的军权已经有一半在大王手中了,我们若再不行动,即使为父占着年龄的优势,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得到大王的重用了,毕竟,名将什么的,大王并不缺,而像我等这等武将却需要大王给予的机会。”
远在数百里之外的新郑此时就没有这两处的惬意,当蒙骜率领的秦军出现在新郑城下时,新郑城内所有的侥幸顷刻间荡然无存,新郑不是没有被围过,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毫无防御能力的情况下被围。
人们可以知晓姑娘面对恶霸时恐惧,但很少人能够知晓不着寸缕的姑娘面对恶霸时会是什么心情。
韩王安算是这少数人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