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是因为怕死!始皇帝可以肯定!
而且赵泗这小子,好喜藏拙,似乎对谁都透露着一股子打心眼里的不信任,倘若不逼上一逼,怕是又要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真东西,说出来自己心中的真正所想。
虽被赵泗不要脸的样子逗的有些莞尔,但是始皇帝还是敛住神情,只是皱眉撇了一眼赵泗开口:“讲!”
“得……看来五只小马的宿命是逃不掉了……”赵泗讪笑一下在始皇帝的案几之前摊开竹简,尔后调转了一下竹简的正反,方便始皇帝阅读。
“陛下且看!”
“首先,是挑选迁移的目标,一千石只是臣之前随口而言,但真正迁移,不能单纯的以一千石为标准来衡量。
臣将衡量标准分为三个,一曰势,二曰名,三曰财。
家世显赫,势力庞大,人前显贵者,迁之。
于一地广有名望,妇孺老幼提及皆知者,门客多而学问深者,迁之。
于一地奴隶众多,耕地连阡,垄断一地货物买卖者,迁之!
这三种人,要么影响地方政务实施,要么吏员官员皆其门客出身,要么垄断一地财政土地。
根据,势,名,财,找好需要迁移的目标以后,陛下可以于先王陵寝之处择地安置,以赐恩守陵为由,迁移各地贵族。
待各地贵族被迁至关中以后,陛下可以颁布算缗,这个时候,各地贵族因为迁移,他们的土地和产业,大多都已经变为现钱,他们迁移的路上,大秦对他们的财产已经可以有大概的估计。而他们到了关中以后,为了营生,又势必要想办法购买耕地经营产业,这个时候,陛下刚好可以征收他们的财产税和经营税。
而告缗,则是为了防止他们偷税漏税。
因为算缗和告缗,这群贵族已经感受到了危机,为了求活,为了安稳,为了寻求靠山,肯定会想办法和关中贵族联姻,这个时候推出恩婚之令,要求女子出嫁之时,要根据身份爵位,来配置不同规格的嫁妆,如果嫁妆不够丰厚,规格不够隆重,就是冒犯贵族威仪。如此一来,他们的钱财就会随着联姻而落入关中。
这个时候,这群贵族基本上已经伤筋动骨,有切肤之痛,心中对陛下又畏又恨,陛下这个时候可以赐恩于贵族,他们手中的产业大部分因为迁移原因大多变现为易于运输的金银,陛下可以以赐恩的名义,让他们献上黄金,陛下则以超出黄金价值的产业赏赐给他们,让他们尝个甜头。
如此一来,他们势必会因此分为两派,一派依旧怨恨陛下,一派则心存敬畏感激,不敢再和陛下作对,
对于那些怨恨陛下的,则以他们进献的黄金成色不好,藐视陛下威仪为理由,剥夺他们的爵位。
之后再对那群心存怨恨者行分家之令,不论嫡庶,皆可继承家产。然而庶子不同嫡子,必然不敢同嫡系争夺家产,亦或者暗中遭受打压,这个时候再颁布告发令!
一旦有坑害庶子,妄图蒙混过关者,则尽削主家,男为奴,女为娼,而庶子继承家产爵位。
这样一来,贵族不敢不分家,倘若不分家,或者打压庶子,庶子就可以告发,告发以后,主家嫡系就会为奴为婢,继承家业爵位的庶子必然受万人唾骂,他们虽然得到了爵位和家产,也因此不容于人,再也搭不上曾经的圈子和人脉,只能独立开来,独忠于陛下。”
赵泗这次!
可是货真价实的给这个时代的大贵族们准备了一手组合拳。
始皇帝初闻之时,脸色还略显平静。
但是听着赵泗一个又一个完全堪称不要脸到了极致又基于人性和贵族行为逻辑提出的一环扣一环的政令……
这简直就是要把这群迁移到关中的贵族扒皮抽筋,吃干抹净!
毒!狠!绝!
毒是因为赵泗的各种策略切中对方痛点。
狠是因为赵泗不留半点余地,可以说是不死不休。
至于绝,那就是断子绝孙的绝,这群被迁移的贵族,怕不是各个都会咒骂赵泗断子绝孙。
始皇帝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正在侃侃而谈的赵泗,嘴角勾起了微微的弧度。
这小子……就是得逼一下才行!
这不就逼出来了一个绝户计?而且是一个有着冠冕堂皇借口的绝户计。
能提出来这种绝户计的人,又怎么会是怕死的人呢?
始皇帝认为自己看到了赵泗的本质。
只不过~~执行人是李斯啊……这种绝户计,可有得李斯头疼咯。
(一天把一千多公里跑完了,只为提前一天给老爷们爆更,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