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李斯的办公场所,赵泗通秉过后被带入其中。
值得一提的是,李斯的办公场所也十分简陋,除了书架上的大量竹简以外,没有其余任何装饰品,唯有一案,一蒲团,一人而已。
“下官赵泗,见过李相。”
赵泗当先执手。
“不必拘泥,且先落座。”李斯抬首示意赵泗坐下。
“李相想必也已经看过迁贵令了,陛下委命于我,我便明人不说暗话,欲行此策,少不了李相臂助,敢问李相,对迁贵令如何看待?”赵泗开门见山,直接发问。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打机锋藏着掖着的,这是国策,若欲成事,必要戮力同心。
“不错的提议。”李斯见赵泗开门见山,也没有故弄玄虚。
“以势,名,财,三者迁之,再以算缗告缗夺其财,酬金夺爵夺其爵,尔后分而化之,大秦律法推行天下,会轻松很多。”李斯笑着点了点头。
赵泗见李斯观感不错,正欲接下问,不料李斯再次开口。
“不过大秦如今以法治国,我便不说暗话,不管是以赐恩守护先王陵寝也好,算缗告缗也罢,酬金夺爵,分家令,皆师出无名,法出无度,大秦依法治国,商君有徙木立信之举,律法森严,不容有篡,迁移各地贵族以后,他们势必畏首畏尾,勒令族人,不敢触犯秦律秦法,又该以什么理由才能师出有名,来问罪于他们呢?”李斯开口。
这是昨天李由提出来的疑问。
师出无名,法出无度,就是迁贵令最大的问题,也是和李斯最相互违背的地方。
这些东西李斯不是看不到,只是再进一步,有生之年超越商鞅的诱惑太大。
可是李斯内心未尝没有隐忧。
在对方没有触犯秦法,最起码是你拿不出来证据的情况下就轻易问罪,难道真的就凭借这么离谱的借口和理由么?
不能明正典刑,真的不会祸乱法制么?
一边推行秦法秦律,一边主动祸乱法制,真的可以么?真的不会有影响么?
这就是李斯的疑问,除了所谓的酬金夺爵,算缗告缗,守护先王陵寝这样略显强行的理由以外,还有没有真正的师出有名的借口,和堂堂正正的理由呢?
“莫须有……”
赵泗笑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找不到罪责,或者他们有没有犯罪,真的重要么?
“莫须有?”李斯重复了一遍,略显诧异的看着赵泗。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三个字,有些过于无耻了一点。
“莫须有!”赵泗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们究竟有没有触犯秦法秦律,大秦普及秦法秦律,推行各种政策,阻力究竟来源于何处,李相比我更清楚。”赵泗笑着开口。
“要么按部就班,如同李相现在所做的一般,无非就是继续培养秦吏,继续按照秦律秦法打击各地贵族,针对性的出台各种律法。要么就是把他们集中在关中,将刀剑悬在他们的头顶,彻底解决秦法普及地方的障碍。”赵泗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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