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
“彩!”
有乡民为之喝彩。
陈胜却不自得,而是站在车架之上高声开口。
“昔日我曾经说过,苟富贵,勿相忘!如今我富贵了,难道就会因此忘却你们么?”
话音落下,又是满堂喝彩……
莯跪地俯首以谢,陈胜下车亲自将其扶起来。
邻里之间,和陈胜有过间隙的人不少,吴广是个奴隶,欺负过吴广的人更是不少。
这些人大多心中惴惴不安,毕竟二者已经富贵,想要报复他们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但有陈胜表态,众人皆心服也。
当即有人便主动开口认错,陈胜吴广二人也不在意,而是带着笑容一一和左右交谈。
归家之后,甚至不需要陈胜动手,已经有人热心肠的帮助陈胜收拾屋子和宅院。
听陈胜说起来不会再家中久留,今日来只是告别之时,乡邻左近,皆要宴请二人。
因为想要请客的人实在太多,谁都想和二人拉关系,甚至因此发生了争吵,陈胜见状主动做东,要宴请乡里。
甚至不需要出门采买东西,乡邻便这提个鸡那提块肉,有人送来锅碗瓢盆,有人送来案几蒲团……
东一家西一家凑凑,很快就在晒谷子的地方凑出来一个流水宴席。
乡中屠户更是豪气大作,杀猪宰羊……
吴广昔日的主人居然也来了。
始皇帝一统天下以后,广迁秦人至六国之地,虽然还是平民,但是秦人的法律地位实际上是有点高的,一些事情,对秦人也多有偏颇。
故而秦人和本地原住民基本上尿不到一个壶里,如今却亲自到访。
席间更是赠送吴广一金以示恩义。
宴席摆的很大,很快乡里之间的人大约就都来了。
接下来,是佘家。
曾经陈胜可望而不可即的佘家。
昔日佘家踏破铁鞋不得进,而今日佘家主人佘蒙亲自拜访,送来美酒,牛羊牲畜布匹绸缎。
甚至之前曾欺辱过陈胜的佘家门客主动一一道歉。
陈胜忽的觉得,佘家也不过如此。
最起码在现如今自己的面前,不过如此。
当然不过如此,赵泗何许人也,佘家比陈胜更清楚,最关键的是,本地一些谣言风声也是从佘家口中传出。
佘家,阳城本地的地头蛇罢了……
只要赵泗一句话,佘家的烟消云散也就只在转瞬之间。
又过片刻,阳城的县丞等各种人物也都来了。
陈胜吴广二人于之谈笑风生……
言语之间,不外乎打探陈胜和吴广在赵泗那里的地位以及殷切的讨好。
陈胜喝了一肚子酒水,借着醉酒,逃出了席间。
“昔日龌龊不足夸啊……”陈胜一手扶墙一手持枪,在野厕里滋了个大的。
“昨日之陈胜是陈胜,今日之陈胜也是陈胜,陈胜之所以扬名,不外乎主公罢了……”陈胜摇了摇头,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何而来。
仅仅是一个名字……
他甚至还谈不上什么赵泗门下鹰犬。
仅仅是成为了赵泗的门客,就已经有如此声势。
主公的一个名字,都已经能够在乡里之间,掀起来莫大的波澜。
陈胜知道,这些人看重的不是他陈胜,而是他的主公。
“那么主公又看重我陈胜什么呢?”陈胜揉了揉眉心。
不管看重什么罢……
须用命也!
富贵,滔天的富贵已经来了,他会用自己的命去挣,他也只有这一条命,能够值那么一点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