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医师就当没学过此针!”赵泗认真的开口说道。
夏无且没有说话,只是别过脑袋靠着栏杆静静的看着始皇帝。
不是夏无且不想说话,实在是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怎么说呢?
赵泗这小子的情感太过于真挚,以至于夏无且有些无法面对和掩饰。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斯数次探望始皇帝,赵高则带着宦官一直守候在侧,不再离去。
赵泗也不闲着,他已经开始筹划从哪个角度将赵高一击毙命了。
只要始皇帝咽气,赵泗一定第一时间送赵高下去继续给始皇帝当中车府令。
寝宫之内,始皇帝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动静。
赵泗侍立在床头,赵高侍立在床尾,一众内臣侍奉在旁边不远处,夏无且也在屋内等候。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之中度过,只不过在场之人等待的目的,多有不通。
直至天色再次深沉,夜深之际!
昏黄的烛火之下,赵泗敏锐的捕捉到始皇帝的眼皮微微颤动,他赶忙蹲下身子开口轻声呼唤。
“陛下?陛下?”
赵高静静的看着赵泗,这一幕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始皇帝的眼皮已经不是第一次颤动,每次赵泗都要呼唤,但每一次都没有醒转。
夏无且的回答他听的清清楚楚,基本上已经给始皇帝下了判决书。
在这一刻,他反而有些怜悯赵泗了。
始皇帝一旦驾崩,再也睁不开眼睛,赵泗所有的所有都会化为过眼云烟。
那个疯狂且大胆的计划,眼看着就具备了实施的空间,赵高的内心陷入了振奋当中。
然而……
始皇帝眼皮的颤动愈加剧烈!
赵泗见状赶忙再次开口呼唤……
赵高的神色为之一僵,一个他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出现了。
始皇帝,睁开了眼睛!
“赵泗!”
始皇帝极度虚弱的声音响起。
赵泗连忙凑近开口:“陛下,臣在!”
始皇帝拖着悠长的身体仿佛即将垮掉一般。
“朕昏睡了多久?”
“两天!”赵泗连忙开口回答。
始皇帝的眼睛复又闭上,沉默良久,赵泗也不敢出声打扰始皇帝的状态。
“赵高呢?”过了良久,始皇帝才睁开眼睛再次轻声开口。
“臣在!”赵高连忙开口回答。
“去取印来……”始皇帝微微抬手,似乎是要布置后事。
赵高忙不迭失的去取大印和玉玺。
“赵泗,去取诏书,研墨,代朕拟旨……”
赵泗闻声,一颗心已经沉入了谷底。
始皇帝的苏醒,带来的不是好消息。
或许是强烈的执念,才支撑着这个男人勉强再次睁开了眼睛,透支了最后一丝元气,始皇帝,分明就是拟旨,打算立储。
赵泗沉默着取来缣帛,研墨执笔。
“以兵属蒙恬,与丧会咸阳而葬,以扶苏为储,昭告天下。”
始皇帝的身体看起来很虚弱,就连诏书的内容都没说太多。
这种时候,也顾不上什么辞藻华丽文体格式了,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身后事。
“写好了么?”始皇帝开口问道。
“写好了!”赵泗举起诏书,凑到始皇帝近前。
始皇帝看了许久,似是勉强挤出几分笑容。
“你这字,还是得练!”
赵泗闻声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近段日子少了陛下督促,心生懈怠……”
话还未说完,始皇帝却没了声息。
赵泗放下诏书凑近一看,只见始皇帝已经再次陷入昏迷。
呼吸,相比较于之前,也更加虚弱,听起来,似有似无,随时有可能中断。
始皇帝的生命,似乎走向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