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相之,助君贤啊!
许望不语,许负从怀中掏出龟壳在父亲的面前再次起卦。
自从之前拒绝始皇帝征召,并且出言不逊之后,许望就禁止许负再行相面起卦之事,以至于许负起卦的手法竟然有一些生疏。
许负用的是较为简单的摇卦,将钱置于其中,口中念念有词,作礼敬词以后,许负开始起卦。
“父亲您看……”
许负还没有看卦象就已经开口。
天命难以更改,许负不认为自己会算错,她对这个卦象印象太过于深刻了,倘若不是为了说服父亲,她根本懒得再次起卦。
“您也读过易经,应该能够看的出来其中凶险……虽说不存在一成不变的天命,但是能够影响天下变革的事情或人往往还没有出现就会消融,这不是人力所能够控制的……”许负自顾自的说着。
“或许是我对易经了解的不够,我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凶险。”许望皱着眉头看着卦象。
按照他对易经粗浅的理解,这种卦象绝对称得上是中正通达,畅然无阻。
“不对……等等……”刚想要反驳自己的父亲,低头看去,许负陷入了沉思。
不对啊?
三年前不是这个卦象啊。
“我要重新起卦!”
这一次许负不再是使用摇卦,而是使用更加传统的起卦方式。
即火烧之法。
升起来篝火,准备好瓜果三牲肉,行礼祭拜天地,唱诵周易。
然后将龟壳置于火中安静的等待。
直至许久,篝火燃尽,许负小心翼翼的将龟壳从灰烬之中扒拉出来。
看着龟壳之上因为火烧而呈现出来的裂纹,许负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卦象如何?”许望对周易的了解不深,这一次就看不太明白了。
其实女儿的神异许望是足够了解的,但是始皇帝的恩情对于许望来说也是难以偿还的。
他不过是区区一个温城县令罢了……
“父亲……”许负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看向自己的父亲许望。
“怎么了?”许望注意到女儿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以后还是唤我莫负吧……”
不对劲!
十分里面有一百分不对劲!
这一次起卦,他只看到,本该走向末路的秦朝,却恍如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回旋。
国运诡异的变的绵长起来。
最要命的是,自己的命运也发生了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
相人者不自相这个说法大多是以讹传讹,实际上最古老的时代,相人这门技能的出现就是为了相己,得窥自己的命运吉凶。
许负的相人造诣不必多说,十二岁相出来薄姬会生出来天子,十九岁相出来周亚夫会饿死。
同样,她也是历史上第一个女性被封侯者。
而且是十九岁就被刘邦封侯!
许负知道自己有封侯之命。
但是,现在好像不是封侯之命了。
许负挠了挠头……
“不应该啊……”
许负抬头望天,竟只感觉自己的所学宛若一场闹剧。
“天命难测啊……”
许负叹了一口气。
妄图通过人力来测算天命的想法和行为,现在看来天真的可怕。
“是了……倘若真是这样,徐福也不至于身死海外,老师更不必隐匿于四野。”
“父亲,将家中的相书,尽数烧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