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朝堂上的争执,恐怕是演给群臣看的,这件事应该在很早之前就定下来了,甚至包括哪一家被迁移到关内都早已经敲定。”张良认真的开口说道。
“是也,若不然也不至于秦王刚刚颁布迁王陵令,第二天李斯就贴出告示,宣扬天下,好在我不在其中……”沧海君心有余悸的开口。
“不,沧海君定在其内!”张良摇了摇头。
“怎么会,我一没有官职,二又非六国旧贵……”
“仅凭沧海君在东海的名声就已经足够了,更何况沧海君曾经还是秽人的君长,海内外的秽人都愿意听从沧海君的号令。还是说沧海君认为这次公布被迁移的名单就是迁王陵令的全部?”
沧海君闻声惊诧,对于张良,他可以说是极度信任。
如今沧海君能够享有海内外的盛名,张良可谓功不可没。
“这可如何是好?倘若秦王令我迁移,复国抗秦之事,如何再来?”沧海君再一次提起复国之事。
当然,只是一个托词罢了。
什么复国,沧海君随着不断的融入,早就不认为自己还是一个秽人了。
秽人?野人罢了,什么东西!
他,可是海内外皆有盛名的君子。
他的慌乱也不是因为复国不能继续,而是因为一旦登上大名单,他被迁移以后就会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当然,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让张良不遗余力的为自己出谋划策。
张良撇了一眼满口复国和秦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沧海君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轻蔑。
他当然知道沧海君为什么会提及复国。
复国,现在已经成了沧海君的人设,可他心里早就已经忘了亡国之恨。
很显然,一个蜗居一地,只能够统帅几万野人的秽国君长,和海内外皆富有盛名的君子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倘若沧海君真的心有复国之志,那么现在的沧海君的反应绝不是慌乱,也不是想着让自己为他出谋划策逃脱被迁移关内的命运。
而是会认真的询问现在是不是趁机揭竿而起的大好时机。
人最本能的反应不会骗人,沧海君,恐怕早就已经忘记了曾经的子民。
“不仅复国大计沦为空谈,恐怕沧海君的门客以及家业,还有家人,在进入关中的那一刻,都会被付之一炬!”张良认真的看向沧海君。
“沧海君,入了关内,您便成了鱼肉,秦王持刀虎视眈眈……那个时候,莫说复国,恐怕自保都难!”张良嗤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是否可以贿赂秦王身边的重臣……”
“沧海君是作儿戏呼?”沧海君话还没说完,张良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沧海君。
“秦灭六国,常常听说秦使离间计让六国君臣离心离德,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离间计在秦国能够奏效的,况且迁王陵令,恐怕在秦王大巡天下之时就在谋划,如果不出我所料。之前秦王降徭降税,就是为了迁王陵令来做准备。
谋划三年,以秦王心思之缜密,贿赂?离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难道秦王不会早有预料么?”
“难道到了现在,您还在心存侥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