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陵子弟也成为了今年开春的热议词语,成为了暴发户和土财主以及富二代的象征,不断的被人们提及。
别的地方不好说,关中老秦人是真开始觉得迁王陵令是一个好政策了。
虽然收益最大的是大秦官方以及扎根于关中的贵胄豪族,可是众所周知,只要撒钱撒的够多,底层百姓或多或少也会受益。
最直观的可以感受出来的就是关中秦人的手工艺品价格开始上涨,包括他们的粮食价格也开始有了一定的涨幅,当然,烦恼就是买东西也一定程度炒贵了,但到底落在手里的钱开始多了起来。“但是很显然,更多的利益被关中贵胄和豪强侵吞了,迁移到王陵的贵胄为了快速打开局面,不再顾惜钱财,人情往来,商品买卖,他们的钱更多是赚了一圈进入了关中豪强贵胄的口袋,而非进入了陛下的口袋。”赵泗摊了摊手看向面前的王翦。
“所以算缗和告缗这样的馊主意是你出的而不是李斯?”王翦哼了一声看着面前给自己揉腿的赵泗。
“老将军说的哪里话,在这方面我和李相的意见是一致的。”赵泗笑了一下。
王翦看着面前嬉皮笑脸的赵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知道赵泗这小子来就没好事。
如果说迁王陵令是对地方贵胄开刀的话,那算缗和告缗可就是要对全天下贵胄开刀,这一次可就不分关内关外了,而是要写进大秦的律法之内的。
“你知道这会引发多大的动荡?”王翦皱了皱眉头。
“李斯究竟是怎么想的,迁王陵令已经使得天下贵胄离心离德,我几乎可以断定等到下一次颁布迁王陵令天下必然会启波澜,在这样的时候,还要颁布算缗和告缗,这难道不是胡闹?”王翦眉头紧皱。
“不是李相的意思,是陛下的意思。”赵泗摇了摇头。
始皇帝向来行事其疾如风,虽然因为赵泗的缘故始皇帝的行事作风稍稍放缓,但不代表始皇帝的性格就会因此而彻底改变。
只是没那么急了,但是不代表始皇帝会惯着他们,尤其是在发现他们侵吞的财富已经远远超出了想象以后。
最关键的,还是自信。
始皇帝就是自信自己能够压得住,就这么简单。
“陛下如此行事我能理解,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也能理解,你只是出主意的,行事的是李斯,可是李斯难道不畏惧么?”王翦开口发问。
“李相欲效仿商鞅……”赵泗摊了摊手。
“那也不该如此急躁……你应该劝说陛下稍微缓之……”王翦摇了摇头。
“陛下已经五十多岁了,李相已经年近六十了,老将军年过古稀,我说您能够长命百岁,您能信么?”赵泗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王翦愣了一下陷入了沉默。
嘿,他还真不信。
话说回来,王翦本以为自己没几天好活才打算再最后的日子里为大秦发光发热重新担任了太尉。
结果不知道为何,身体的情况反而开始逐渐好转,虽然确确实实已经垂垂老矣,但是却已经不再饱受病痛折磨,该说不说,赵泗按摩手法是真挺好,按完腰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可是哪怕再怎么乐观,王翦也不认为自己能长命百岁。
这就是问题的根源。
继承人有问题,扶苏不可能在始皇帝去世以后再继续主持始皇帝的种种改革,而事情没做完就有可能毁于一旦。
赵泗心里倒是清楚,自己有璞玉光环,能够让始皇帝长命百岁,扶苏未必活的过始皇帝,可关键始皇帝他能信么?
更何况,李斯同样年过半百,这是老年的变法天团……
人年龄确实已经上去了,谁不知道,人越老越昏聩,倘若不趁着尚有余力的时候把事情做完,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
王翦也明白这个道理,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算缗告缗可自王家开始,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赵泗忙不迭是的点头。
为啥要从王家开始,不外乎要一个带头作用罢了。
“算缗告缗,得由你来主持施行!”
“你也不用推诿,虽然是李斯做事,但是你能从陛下手里讨要过来。”
赵泗闻声叹了一口气。
“老将军何苦?”
王翦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李斯这人,行事太酷烈了……
王翦不知道李斯要变得是什么法,可是整个变法的团体,最高的决策层,不能所有人都是激进无比的。
而现在看来,能够愿意做且能够做的到的,也只有赵泗一人。
“成……吧……”
“不过老将军,总要告诉我缘由。”赵泗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