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本质上来说刚刚一统天下的秦国也是在开倒车……秦二世而亡,某种意义上是所有人对秦国的反攻清算。”
“有别于旧吏的新吏思想,是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自然萌芽,不过始皇帝出于种种原因,强行将这股萌芽掐灭……”
“倘若我是秦国的王,我处在那个时间点,会如何选择呢?”
“沿用旧吏旧法,用短暂的阵痛换取大基建的进行,让大一统强行提速,但是会透支根基,使庶人备受其苦……还是顺应人心,撅弃旧思想,给新思想生根发芽长大的空间?”
赵泗心中的一些萌芽也开始悄然生长。
人的认知,性格,需求,渴望,是每时每刻都会受到所处环境的影响的。
不为物喜不为己悲,不为外部环境所动摇,说着容易做着难,倘若真能够切切实实的做到这一点,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圣人了。
但赵泗,很显然不是圣人。
所以,身世大白以后,拥有了合理的竞争继承权法理的他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萌芽。
始皇帝对他的偏爱,亦无时无刻不在催生他的想法。
譬如现在的他,已经开始偶尔会从脑子里跳出来倘若我为秦国的王我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并且,在始皇帝的言传身教之下,赵泗在思考一些事情的时候也开始下意识的将自己代入到了那个位置。
“那么问题来了,李斯现如今成圣称子的道路,某种意义上来说何尝不是对旧法旧吏的背叛?这何尝不是对商君的背叛?”
“最终都是要舍弃一批人……”
“所以腾这一批人,哪怕是致仕归家,也并非不能重新启用,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有没有黑夫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一个名字叫喜的秦吏呢?”
大概是有的,毕竟这些人都是有实际出土文物支持的。
“可惜……”赵泗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
这终究不是黑夫的大秦……
始皇帝随口一句明日游猎,对于始皇帝和赵泗来说是难得的放松,但是对于其他人却并非如此。
中车府令黔接到指示以后需要通知宫人准备明日游猎出行侍奉人员,询问游猎的地区,游猎的时间长短。
然后还要通知羽林军调拨人手陪同侍卫。
于是羽林军也忙了起来。
时间赶得紧,明天就去,对于始皇帝一句话,对于下面的人是万万不能有任何差池疏忽的大事。
羽林也开始紧急挑选随行的精锐士卒,还得是善于赶兽打猎的。
其他繁琐的事情也分毫不少,譬如要带什么东西,厨子要不要带?始皇帝会不会直接吃野味?
始皇帝可以不吃,但是下面的人不能不带,万一始皇帝突发奇想,却是不能扫兴。
在始皇帝的指示之下,游猎的地区最终定于咸阳城的北郊,时间定在接待完三公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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