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罢……去罢……只是督军的话,倒不算难为这孩子。”王翦眯着眼睛发出幽幽一声长叹。
“只是孔雀国远隔万里,兴兵不利,殿下想好如何说服百官了么?”王翦开口问道。
“航贸军府是孤一手执掌,无需虎符亦可调动,至于钱粮用度,孤已经说服治栗内史,既然如此,孤为什么还需要说服百官?”赵泗闻声笑了一下。
“总得开个朝会知会一声,总不能让百官后知后觉,直到大军开拨的时候才知晓。”王翦开口说道。
“孤是打算召开朝会知会一声,顺便把一些事情一并做了。”赵泗笑着开口。
“既然殿下已有计较,老夫便不再多说了。”王翦闻声点了点头。
“宫中政事繁杂,孤不便久留,待孤召开朝会以后,会亲自为王离送行。”赵泗执弟子礼开口。
王翦点了点头,王离躬身行礼送客。
直至赵泗的身影消失不见,王翦眼中闪过一丝恍惚,枯槁的指节擦拭了几下眼角,倒没有什么眼屎,只是目光却还是浑浊不堪。
“越来越像了啊……”王翦幽幽开口。
“什么越来越像了?”王离挠了挠头开口问道。
“殿下和陛下,越来越像了……”王翦笑了一下,眼中闪过几分追忆。
这对爷孙,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是很多。
同样,在许多人看来,这对爷孙性格有着明显的区别。
然而在王翦眼中,某些时候,这对爷孙的举止,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骨子里,这对爷孙,是一模一样的。
那是……源自于血脉的本能。
就像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召开朝会是为了通知群臣,而非和群臣商讨。
就像,他认准的事情,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落实。
这对爷孙的手段从来都谈不上酷烈,但是要做的事情,从来都会不折不扣的去行动。
不论对错,从不瞻前顾后。
“殿下和陛下?”王离愣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来始皇帝充满威严的身影。
那是如此的不可直视,威势甚重。
对于王离这种后辈而言,刚一出世面对的就是巅峰状态的始皇帝,自觉得亚历山大,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逾越之处。
相比较之下,赵泗?
王离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画面就显得温和许多。
哪怕自己的小伙伴已经今非昔比,摇身一变成为了大秦的储君,但终究有交情在,颇为亲近。
况且,自家小伙伴再怎么说,也从没有在自己面前板着脸过。
对比始皇帝带来的压力,和赵泗相处王离明显自如许多。
“这……差别也太大了吧……”王离嗫嚅着嘴唇嘟囔道。
“你能看出来个甚么?”王翦摇头失笑。
“有这功夫,倒不如好好考虑一下去了海外该如何做好殿下交给你的差事,想一想应该如何对孔雀国用兵……”王翦开口笑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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