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堆的名字,让周不器有点头晕,只能一个个地问:“白先生?是谁啊?”
李心婉道:“白先勇,大作家。”
周不器“哦”了一声,如雷贯耳,“民**阀白崇禧的儿子!”
李心婉眨眨眼,轻轻颔首,“嗯,就是他。他小时候在大陆生活,受到了昆曲文化的影响,就记了一辈子。等昆曲遇到危机了,他就主动来了,他是《青春版牡丹亭》最大的功臣,他是编剧,这个项目也是他推动的,钱也是他从朋友那里募集来的,据说花了好几千万,才有了《青春版牡丹亭》的今天。”
周不器接着问:“周教授是谁啊?跟我一样都姓周。”
李心婉轻笑着说:“清曲家呀,可有文化了,出身于昆曲世家,是这个领域里最大权威,哪怕是‘传’字辈、‘继’字辈的老先生唱的昆曲,他也能从中挑出错来,然后去进行指点,他还指点过我呢。”
见这位金主爸爸似乎不太理解,李心婉就进一步地解释,“昆曲跟京剧什么的不一样,京剧当年是下里巴人的……流行音乐,是清朝的通俗娱乐,是民间的东西。昆曲就不一样了,在诞生的时候就不是民间的东西,就是士大夫阶层的艺术。”
周不器点了点头,“嗯,昨晚看了一晚上的《牡丹亭》剧本,这词句写得,就跟唐诗宋词似的。”
“对呀,这就是昆曲和其他戏剧最大的不同之处。”李心婉谈起了昆曲,眸子里好似在放光,这毕竟是她从小就学习、熏陶的东西,“昆曲不是民间创作的,都是由古代的大文豪们创作的。比如《牡丹亭》是由戏剧大师汤显祖创作的,《长生殿》是由剧作家洪昇创作的。”
周不器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古代的戏子都没什么社会地位,都是文盲。这些文盲可以自己编词唱京剧,却不可能自作主张地唱昆曲。”
李心婉嫣然道:“对,就是这个意思。因为昆曲的门槛太高了,表演的时候首先得去理解词句的内涵和深意,可是小戏子们哪里懂?所以原版的《牡丹亭》的唱念做打,其实都可以源自明朝的汤显祖,是他一字一句、一个动作、一个发音地教那些戏子们唱的,然后传承至今。”
周不器道:“可是戏子们没有文化,在表演的过程中难免就会走形,所以就会有其他的懂音乐的文豪来进行指点、修正。”
李心婉甜甜地笑道:“对,这就是清曲家。这跟京剧不一样。京剧里,梅兰芳、余叔岩这些京剧大师就是权威,他们说怎么表演就是怎么表演。昆曲不一样,文化层次太深,再加上这些年昆腔和苏腔都受到了普通话的影响,发音都不准确了……就一定得是资深的学者、教授、文豪去研究才行。那些‘传’字辈、‘继’字辈的前辈虽然表演了一辈子,是当之无愧的表演艺术家,可他们从小都没受过什么文化教育,更多的是一种‘表演工具’。就像电影语言,表演艺术家是演员,清曲家是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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