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这种行政和法律上的阻碍，他才会专门跑一趟杭城，来跟马老板共同商讨这个大计划。

周不器道：“支付宝可太棒了，别看现在的规模很小，比外国的金融产品差很多。可我能看出来，支付宝才是真正地走上互联网时代前沿的一款金融产品，paypal的创新性做得实在太差了，你可能都不相信，paypal现在最大的收入点，竟然是支付手续费。”

马老板对此就颇为得意了，笑着说：“支付宝可没有支付佣金……嗯，至少暂时没有。不过，有佣金是对的，每一笔支付宝的交易，我们都要向银行支付万分之一的手续费。银行收了我们的钱，最后总归都要转嫁到用户头上。”

周不器道：“那也比跨行取款、异地取款的手续费低多了。”

马老板就颇有些志得意满，“银行不改变，我就去改变银行。随着支付宝的普及，银行那边也要改了，也要取消异地取款、跨行转账什么的手续费了。嗯……这背后也算是有微信支付的一部分功劳。”

周不器虽然前世经历过，可这一世亲临第一线感受，他内心中还是有些悸动。

只有参与进去了，才知道有多难。

这是把国内最大的国企体系给改变了啊！

听着都壮阔人心。

周不器笑着说：“国外的银行体系，比国内还不友好呢，各种手续费眼花缭乱的。paypal要是不收取支付手续费，根本就活不下来。支付宝既然做得这么好，就别藏着掖着，墙里墙外都开花，这才是满园春色。”

马老板皱起眉头，“国内有国内的复杂性，国外也有国外的种种限制，其实都差不多。支付宝能在国内做起来，是因为我们对国内的大环境都足够地熟悉……”

周不器笑道：“国内有国内的团队，国外有国外的团队，推进支付宝和paypal业务上的合作就行了。又不用你去执行，你提个思路，自然会有人去做事。”

马老板当然很希望自己的一些商业想法可以面向更广阔的市场。

这就跟钱无关了。

就像乔布斯似的。

他重回苹果后，就把苹果的股票都卖掉了，就是为了向公众和董事会表明一个态度，他不是为了钱才回到苹果。

等苹果如日中天成为世界第一了，他的绝大部分财富其实都是来自迪士尼的股票。

无数人靠着苹果股价的暴增而赚了大钱，乔布斯赚到的只是巨大的名声。

“这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建议。”

马老板无不感慨地说。

周不器直言道：“老马，你知道我这人最实诚。我跟你说实话吧，不管你答不答应推进支付宝和paypal的合作，等paypal上市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paypal去学习支付宝，甚至会从支付宝挖几个高管过去。”

马老板脸一黑，“你这脸皮可真厚！”

周不器不以为意地说：“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我看好支付宝的商业创新。不说以后，就算是现在来看，支付宝的很多产品设计，也领先国外的那些金融产品一大截了。用不了几年，国外就是各种各样模仿支付宝的模式。老马，我这是在夸你呢。”

马老板很无奈地说：“还第一次见你这么夸人的。”

周不器笑道：“论商业创新，我还是看好国内的互联网产业。我又不懂互联网金融，那就只能信你了呗。你看紫微星的微信支付，不就是学着支付宝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嘛。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相信支付宝的团队可以提出许许多多的创新点，可是很难在国内的金融市场里应用出来。这多浪费？如果推进了支付宝和paypal的合作，这些惊艳的产品创新，就可以在海外实现出来。”

“还真是。”

马老板点了点头，心绪起伏。

周不器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诚挚地说：“你在支付宝上做的这些事，风险太大。你这越来越向边界靠拢……早晚有一天会不小心越界，到时候你就麻烦了。就算不给你抓进去坐牢，到时候也保准身败名裂，到时候你就别想在国内混了。”

马老板扯了扯嘴角。

周不器指了指自己，笑着说：“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地善良，对待朋友，那都是赤胆真诚。到时候你要是真在国内过不下去了，就去paypal当个董事长或者cEo什么的，照样去施展你在互联网领域的神奇魔法。”

要是一般的小年轻，可能还真被他这套说辞给忽悠了。

马老板气道：“滚你个蛋！”

周不器笑道：“反正好话孬话我都说了，就看你什么意思了。不管合不合作，paypal都吃定支付宝了。战略合作了，你还能占点好处，名利双收。不合作，你什么都没有。”

马老板咬咬牙，“多少股份啊？”

周不器道：“肯定不能太多，我是第一大股东，股份还不到5%呢，你那边……拿个3%-4%就差不多了。”

马老板差点气死，“这么点？这也叫战略合作？”

周不器道：“paypal分拆上市后，市值少说也得500亿美元，给你更多的股份，你拿得出那么多钱吗？给你更多的股份，超过5%了，你就不怕美国当局进场审查？少来点得了！心安理得，安稳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