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在朝一日,岂能让竖子骤登大位!”他心中暗想,目光移动,看着朝臣中的某处。
皇子赵竑正站在这里,他的注意力完全在赵与莒身上,那两道浓眉紧紧锁在一起。他不是第一次与赵与莒见面,但对这个“堂弟”,他从哪儿看都看不顺眼。
“便是这般木头人一样的野小子,史新恩将他推出来,也想与孤争?”赵竑虽是脾气急躁,却不是傻瓜,在他看来,赵与莒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比他都相差甚远,天子如何会看上他,史弥远挑出这般一个人物来,却是失策了。
在赵竑眼中,这位继自己之后嗣沂王的少年,实在是端重得有些木讷,一举一动,都显得有些迟钝。除去生得相貌还有些不错外,几乎一无是处。
史弥远自眼缝中盯着赵竑看了会儿,赵竑觉得似乎有人在注意自己,他转过脸来,却看到史弥远在闭目养神,赵竑毫不掩饰眉宇间的厌恶,冷冷哼了一声,只觉自家今日的好心情,都被这碍眼的二人破坏了。
对于这一切,赵与莒恍若无觉。
因为刻钟大行其道的缘故,现在宫中计时也换了更准确的刻钟,当早朝时间到时,那刻钟便会发出响声,这时便有内铛(注1)大声宣告。听得这声音,文武百官才开始肃静,整衣冠的整衣冠,活动手脚的活动手脚,待殿门开了,他们才鱼贯而入。
赵与莒在众人中间,不紧不怕地走了进去,他知道会有不少人盯着自己,这些人中既有暂时的盟友史弥远一党,也会有明显对他流露出敌意的皇子赵竑一派,其余并非这两党中人,或者出于好奇,或者出于别的目的,也不会放松对他的关注。
行过朝礼之后,百官各安其位,赵与莒夹在人群中却目不斜视,他只是在行礼时偷偷望了御座上的天子一眼。
当今大宋天子,是后来庙号宁宗的,史载他好学不倦,但同时又愚笨黯懦。或许正是因为他有这种自知之明,故此在他一朝之中,先有韩侂胄后有史弥远两位权相,宁宗将权柄尽数托付与他们。可惜他所托非人,致使虽是在位三十载,却几乎毫无建树,只是眼睁睁看着大宋一点点失血衰败下去。
这位天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比起这朝庭之中的百官,他可以说是清瘦了,留着三绺长须,眉宇间却隐着深深的疲倦。他今年已是五十三岁,登基至今也有二十五年,这二十五年来他外用权臣内信后官,但本人还算勤勉,不曾有过什么荒唐之举。
这一日大朝,最重要之事是为史弥远之父史浩追封改谥。赵与莒冷眼旁观,只见朝堂之中竟然无一人反对,便是与史弥远关系不睦者,也都噤口不语,眼见着史浩被追封为越王,谥忠定,配享孝宗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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