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汴梁暮春春如歌
“我昔从戎清渭侧,散关嵯峨下临贼,铁衣上马蹴坚冰,有时三日不火食,山荞畲粟杂沙碜,黑黍黄穈如土色,飞霜掠面寒压指,一寸赤心惟报国。”
中华儿女的智慧与坚忍是举世无双的,虽然两年多以前,蒙胡对中原掳掠所造成的创伤尚在,但是仅仅两年时间过去,汴梁城便又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情形,甚至比二年多前更为繁华。
时值炎黄六年暮春,汴河两岸绿柳婆娑,群英会酒楼便在这一片绿荫之中。前金与宋破盟之后,曾没收了群英会酒楼,蒙元退出汴梁时又曾放了一把火,将原先的汴河码头附近烧成一片白地。大宋光复汴梁后,立刻抽巨资重建汴河码头,不仅拓宽河道,而且将码头附近布置得美仑美焕。与此同时,群英会酒楼开始重建,钱钞流水般地花销出去,几乎占得了小半条街面,在酒楼之外又如同临安的宾馆一般做了大量绿化美观,两年多时间过去,当初迁来的柳树早已种活,在这暮春时节里为汴梁平添几分景致,“群英春色”也成了汴梁新八景之一。
在楼头高吟陆放翁诗的,乃是一个五十左右的男子,他穿着是普通儒服,结着幞头,不象是如今汴梁最流行的那种仿近卫军服饰。他面色白皙,身体微胖,有一双明亮的眼,神情和蔼,没有什么威仪,但又让人不敢在他面前无礼。
“真公,多谢了。”
坐在那五十左右男子面前的也是个五十出头的男子,衣服质朴无华,面上神情甚为恍惚,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
“陆兄何必多礼,能成全放翁先生遗愿,也算是真某替朱晦庵补一缺憾。”
真公自然是真德秀,被他称为陆兄的乃陆子聿,陆游幼子。陆游一心匡复中原,与励志北伐的权相韩侂胄结好,而韩侂胄又最看朱熹不顺眼,所以当初朱熹曾经半是嫉妒半是感慨地说陆游“其能太高,迹太近,恐为有力者所牵挽,不得全其晚节”。真德秀为朱熹再传弟子,虽然这几年他已经自成一家,被那些以朱门正宗的人斥责为离经叛道,但对于朱熹的尊重敬仰,却从未改变过。
“先父仙去时有言,‘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望告乃翁’,乃先父平生之愿也。此愿既遂,身后褒贬,不值一提了。”陆子聿微微一笑:“真公,晦庵之事,休要再提了。”
“呵呵,倒是真某放不开……”真德秀笑了笑,为陆子聿倒上一杯酒,然后道:“陆兄请饮上一杯,这是用玉米酿的酒,天子赐名为金玉液的,虽然四处都有卖,可是只有这群英会卖的最为正宗。”
二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方放杯子,突然听得楼外人声鼎沸,陆子聿伸了头向外一望,却看见自一艘蒸汽轮船上下了许多客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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