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钢材做龙骨倒不是什么秘密,胡幽笑着点头:“确有其事。”
“还有以水泥为船的……我便在长江之中见过。”那第二个插言者得到肯定答复甚为高兴,向胡幽、贺俭点了点头,然后兴奋地道:“水泥既然能为船,钢铁又如何不能为船?”
越来越多的乘客都介入这个话题之中,贺俭甚为健谈,说得口沫横飞,他的妻子与儿子只是盯着他,明显对他有些崇拜。
从华亭到临安,不过是八个钟点的路程,他们说得兴起,不知不觉中便忘了时间,直到半空中传来雷声,他们才惊觉过来。胡幽将脸贴在窗玻璃上向外望去,只见天空中重云叠影,黑得象是夜晚,银蛇一样的电光在云层间钻动,晃得人心生敬畏。
“要下雨了。”贺俭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声。
随着他这声话语,天空中响起一声巨雷,紧接着暴风倾盆而下,天空象是被捅开了一个大窟窿一般。风也大了起来,打着旋儿将树叶、羽毛、砂石等一切它能搬动的东西卷起,狠狠地撞向火车。为了安全,火车的速度放慢了,胡幽皱了皱眉,这情形,只怕火车要靠站避雷,不会冒雨前行。
这是大宋铁路局的硬性规定,风雨或者其余恶劣天气之下,若是出行有危险,那么火车便要停靠在开阔地避险。毕竟火车速度较过,一车之上干系千余人性命安危,不得不谨慎从事。
果然,火车最终停了下来,乘务员到各车厢安抚乘客,而乘客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也无可奈何,只能是抱怨两声。外头风很大,吹得木制的车厢不停的摇晃,仿佛随时可能散架一般。胡幽发现贺俭的小孩儿满脸都是惊惧,抓着母亲在瑟瑟发抖,便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把糖果,将之放在那小男孩面前的桌几之上。
“乖,别怕,小小男子汉,应该保护娘亲才是。”胡幽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的小孩儿笑道。
那小孩儿见着糖果,果然不怕了,看了胡幽好一会儿,确认这是给自己的之后,立刻伸手一把抓住。他人幼手小,全力去抓也只能抓着三个,握拢时还有一个从他手是落了下来,于是他又伸出一只手,想要将剩余的糖果也抓起来,但仍然未成功。他抬起头,向母亲求助,母亲却轻轻地责备他道:“就知道好知,还没有谢谢这位伯父呢!”
“多谢伯父。”小男孩倒挺大方,奶声奶气地道。
胡幽眯着眼睛笑了笑:“这孩儿挺聪明的,叫什么名字?”
“单名一个爽字,用的是他恩公之名,只是尚未经他恩公允许。”贺俭笑道:“这孩儿顽皮,曾将头摔得一个大洞,若不是恰好神医秋爽应耶律学士之邀到得金陵,他这条性命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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