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估计你即将到,故此命我来接你。”俞仁瞧也不瞧金善喜一眼,而是向邓肯波罗行了一礼,在看到他身后的那个黑人时,也不禁面色微微一变,那黑人冲他咧开嘴笑了笑,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来。
“那好,赶紧带我去吧,许久不见我的陛下,我很想念他。”邓肯波罗开口道:“这厮是我从哈米尔带来的,哈米尔国的王子。”邓肯波罗这就是在信口开河了,那黑人虽是从哈米尔带来的,却远不是什么王子,只不过邓肯这厮吹嘘惯了的,将一个小部落的次子称为王子。
金善喜眼见这几人相互交谈,心中忽然一动,这个白人和黑人,在她看来肯定不是大宋人士,而这个大宋人士既然连异种白蕃和黑鬼都接待,那想来也会接待自己的了。
而且,从俞仁身上的装饰上,她看出这人应该是位官员,虽然他年纪大了些,已经过了三十,不过总比家中逼她嫁的那个七十老翁要强。想到此处,她也顾不得羞涩,大着胆子便扯住俞仁的衣袖:“上国贵官,能否收容我,我会干活,会干许多活!”
她一急之下,母语脱口而出,俞仁正办要事,被这莫明其妙的女子扯着衣袖,原本就不高兴,再一听她说话,立刻明白过来:“你是高丽人?”
他也说的是高丽语,在蒙元潜伏的时候,他学了一些,日常会话绝无问题。金善喜闻得乡音,大喜过望,也不顾地上灰尘,拜倒下来:“上国贵官,请收容我,我愿与你做奴婢。”
在她想来,留在天朝上国给官员做奴婢,也要胜过回高丽去给年迈的商人充当小妾。
“胡闹,你是怎么来的?”俞仁大感头痛,想要弃这女子不顾,可转头四望,却发觉几个明显是游手的人正凑来看热闹,从他们眉眼可以看出,若是自己真不管这女子,这些游手少不得要发注小财。他多问了一句,金善喜听得“胡闹”两字先是心中一惊,等又听得问是怎么来的,更是柔肠寸断,便哭哭啼啼地将自家无了父母,远房亲眷占了家产还意欲将她卖给一个只剩半口气的老翁之事说了出来,俞仁做间细的出身,却也不禁咂舌:“你这女子果然性烈,倒不可弃你不顾……”
他正准备在临安置产,家中也确实需要仆妇,看这女子身上收拾得倒有干净,眉眼间也算是秀丽,俞仁心中不由得一乐,这算是白捡来的,不要也是白不要。
“你先跟着我吧,我要去临安,你愿不愿意去?”他还问了一句。
“愿,愿!”
听得是去临安,金善喜更是无限欢喜,在高丽时便听说了,那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城市,人为稠密,而且繁华无比。
带着一个归化了的白人一个还不懂汉话的黑人一个小心翼翼的高丽人女子行在街上,这阵仗多少有些古怪,俞仁只得召了两辆马车,自家当然是与高丽人女子同车,一黑一白则同车,一起赶往华亭府火车站。
他回到临安之后,在华亭府码头上捡着一个高丽女子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同僚之中,便是深宫里的赵与莒,也听得了这个消息,还特意召他来问过。临安城里的报纸还将此事当作趣闻载了出来,颇让些光棍汉子垂涎,便为这个,他连接着一个月都有人拉着要请客,原本因为是新人而与同僚间有些疏淡的关系,倒也亲密起来,可另一件事情又开始让他烦恼,又掀起一场风波来。
(修改加入:)
注1:哈米尔在今摩加迪沙,就是海盗横行的索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