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端坐的赵与莒这时也道:“这位石抹先生遭逢大难,母亲时常教阿莒,见人危难须得援手,孩儿倒有些零花,可否给这位石抹先生?”
全氏虽不知赵与莒用意,但母子俩早已说好,当下便顺着说道:“有何不可,一并事宜,你自与石抹先生说吧。”
石抹广彦心中大是感动,他原本准备好了许多说辞,却不料还没用上,便得了赵家母子的慨然允诺。比起逃至宋国后那些亲族的冷遇,实在是让他心生感激,只不过,让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同情自己,也多少让他有些惭愧。因此他婉拒道:“广彦多谢小少君好意,只是贵府应允赊欠,已是给了广彦极大恩情,再收少君零花,实在是惭愧……”
“我也不白给钱与你。”赵与莒笑了笑:“我家中那些孩童,皆是石抹先生送来的,我给钱与你,石抹先生再替我带六十个孩童来吧。”
见石抹广彦神情愕然,赵与莒又道:“听石抹先生说胡人暴虐,北国有不少百姓都家破人亡,大人倒还罢了,那些孩童无衣无食甚是可怜,石抹先生将他们送到这来,也算是救了他们性命。”
听了赵与莒之言,石抹广彦只道这孩童家教极好,因此心地极善,因此赞叹道:“少君宅心仁厚,必有阴德,既是如此,我便承少君情了。”
在他想来,赵与莒不过是一个孩童,便是有几个零花钱,也不会太多。
赵与莒微笑着道:“石抹先生是大人,可不能诓骗我这孩童,咱们立下字据。”
石抹广彦只道他是孩童心性,学着大人一本正经做事,便也应诺了。赵子曰奉上纸笔,赵与莒口诉,石抹广彦动手,真的写下一份字据,大意便是赵与莒资助石抹广彦,而石抹广彦则替他自金国收买孤儿。
签完字据,那边全氏已经自堂后离开,赵与莒又问道:“石抹先生如今落足何处,我让人将钱给你送去。”
“我带去便可。”石抹广彦此行目的达到,心情好了许多,竟然露出微笑来。
“一万贯钱,可不易带。”赵与莒同样报与微笑。
“一……一万贯?”
若是放在未破家之前,一万贯对于石抹广彦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大数字,可现在则不然,听得这孩童说出万贯钱财,石抹广彦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零花钱便有万贯之多?
赵与莒见他变了颜色,指了指被赵子曰捧在手中的那字据:“石抹先生可勿反悔,那可是欺负我这孩童,说将出去,可就坏了石抹先生的名声。”
石抹广彦目光复杂地看着赵与莒,然后拱手长揖,态度却不象最初时行礼那般。他也未曾多说什么,因为他明白,自己一切言语都无法回报眼前孩童之情谊。他不太相信这是赵与莒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能想出的,总觉得在这赵家背后还有高人指点,但赵与莒一片真心,他还是感受得到,因此这一揖也就做得极其诚挚。
“如今天色已晚,这些日子下了雪,路上并不好走,石抹先生不妨在我家小宿一晚,明早再行。”赵与莒也不还礼,言语虽然温和,却有着不容石抹广彦拒绝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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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石抹广彦带了万贯出了郁樟山庄,还没走上几里路程,便听得一声暴吼,接着一群眼睛发红横眉怒目的汉子大姐冲将出来,石抹广彦吓了一跳,那些人中有人“呔”一声吼:“作者何其蠢也,却让你这狗才带了万贯离开,兀那厮鸟,将万贯留下,饶你不死!”石抹广彦手下伴当发了声喊,便欲四散,石抹广彦却镇定自若,向拦路者施礼道:“列位想必是看官大大吧,须知俺为了这一万贯,可是预先贿赂了作者小辈若干推荐票方才得手!”那拦路者听了一愕,有人便嚷嚷道:“既是有票,便是十万贯也要想法子给了,何况万贯,散去散去,且去寻那作者小辈麻烦,何必拦这不相当之人!”)